白琅不可思议地着应鹤,他站在院里跟钟飞虎聊得火热。可他明明是白琅昨天亲手送出门的
应鹤一见白琅表情就凝固了,钟飞虎倒还挺开心的,他回答“我放他进来的啊”
白琅更加难以理解“你干嘛把他放进来”
应鹤着她,脸色极为苍白,一副不堪忍受又无法割舍的表情。他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几次了她胸口,又将视线移到别处,侧脸悲艳哀愁。
白琅心里一揪,觉得自己这话可能太伤人了。
她知道流离失所的难处,于是走到应鹤身边,安慰道“算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家,还是可以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的。”
应鹤微微抬眼,睫毛扇动了几下,如蝉翼沾露。
他抬手放在白琅领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前面几粒扣子。
“”
“我刚才就一直想说你扣子系歪了。”
白琅拉紧外衣,条件反射地给他一巴掌“你给我出去”
应鹤摸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着她。
白琅更气了“要不要我给你打个左右对称”
钟飞虎眼场面不对,连忙出声阻拦“算了算了,这人是有点奇怪,但也应该不是什么登徒子。让他住几天不打紧,反正这城主府空了好多房。”
白琅这才想起他“太微不是派你守这儿吗为什么他能进来”
“我是守这儿啊,但是我师父定了暗号,答上暗号就能进来。”
对了,钟飞虎和慕娇娥的师父都是某位长老来着,这位长老是有多恨太微啊。
而且像“天王盖地虎,太微一米五”这样的暗号,应鹤居然答上来了不对啊,白琅是从府内界门之中把应鹤带出来的,不是走的正门,他应该没听过这个暗号。
“你认识太微”白琅疑惑地问他。
应鹤还捂住脸,起来真的很介意那个不对称的巴掌印。
“不清楚但是他报上半句的时候,我自然就能想到下半句。”
“那你恐怕认识太微。”白琅思考了一会儿,“奇怪,太微几千年前也这么矮吗我以为他是年龄大了才喜欢嫩一点的打扮,原先总该是风华绝代美青年吧”
讨论一会儿,得不出结论。天色又这么晚了,她怕现在去找太微要被他骂出血,只好先给应鹤安排间房住下。
房内,她摆了笔墨纸砚在应鹤面前,整整齐齐,完全对称。
“你把你记得的东西都写下,名字、地点,就连没什么意义的字句都行。我来帮你整理身世线索吧。”
应鹤很配合地写了。
最先写的是“灵虚门应鹤真人”,嗯,这是他自己。
然后他落笔如流水般拖出一串名字浮月孤乡古龙佛、扶夜峰天下剑、万缘司东王圣公、千山乱屿少思文君、不临城多情公子、九谕阁司晨警夜、天殊宫洞阴极尊、化骨狱灵山天子、风央始皇
“啊这个”白琅得眼花缭乱,直到最后,她指着末位的名字说,“这个我有”
“什么叫这个我有”
应鹤能理解“这个我认识”、“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个我有”又是什么意思
白琅掏了半天才掏出沉底的器。巴掌大的盘铃卧于掌心,红绸迤逦,毫无生机地拖曳在地上。她抬手轻摇,铃声之中渐渐显化出一个人影,此人着金袍,绣紫文,峨冠博带,华服端容,威严庄重。
正是风央始皇。
风央第一眼见的不是白琅和应鹤两人,而是这张写满名字的纸。
他低笑一声,语气里半是嘲讽半是苍凉“五千年前出了多少震烁千古的人物,如今怕是一个也不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