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王朝休养生息,国库倒还算充盈,银子物资都拿得出来。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赈灾着实是苦差事。
命令一层一层传下去,能真正落地的不多,各处赈灾效果都普遍不太好。
云祁和谢昭昭二人大半个冬日都在为这雪灾之事忙碌。
腊月初,帝陵坍塌一角。
重修动土需要祭祀,云祁不得不离京前去,到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
虽说书信提了今日就回,可大雪不停,道路难行,谁知今日能不能回?
谢昭昭倒是希望他慢点回来,安全为上。
她轻轻吸了口气,慢慢地翻了个身。
盯着床帐顶部好一阵子,她眼睛也有些干涩了,翻身之后便闭上眼睛,只是脑海之中思绪并未断绝,又想起这几日听到的一些流言——
外面说今年的大雪和帝陵坍塌都是天罚,警示。
因她做凤主干政,牝鸡司晨惹来天怒。
这样的声音在民间已经传了有一段时间了,百官虽不曾明着点到谢昭昭面前来,但最近几日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欲言又止。
谢昭昭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冷笑。
无能的人,总是喜欢找各类理由去怪罪旁人,总是善于引导一大群人用口舌把他看不惯的人困死在角落了。
这几年下来,她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
寒冬总会过去。
春日来临,便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谢昭昭深深吸了口气,默念放松,逐渐让紧绷的思绪放缓,一点一点,困倦上浮,不知觉间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仿佛是到了那年的望梅庄。
云祁牵着她,踩着雪拾阶而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云祁低头笑着问她:“走得动吗?我背你。”
而后云祁便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催着她跳上他的背。
谢昭昭是走得动的,只是看着青年那宽厚的脊背,也难得生出几分亲昵撒娇之心,轻轻一跳趴到了她他背上。
便被云祁被这一步步往上走。
寒风凛冽,阵阵吹来。
谢昭昭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着那贴着自己身前的背脊那般温暖,把冬日的冷气全部都挡了去。
她慢慢地抱紧了云祁的脖子,脸颊贴在云祁的面上,轻唤了一声“阿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