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的,我不过也是路过从而出手相救。”
“二姑娘,不如让尹某将莫公子送回府上罢。”尹松落实在是受不住陆听晚扯着她袖子,心里只叹,罢了罢了,瞒也瞒不了多久,总归还是要去面对。
回头一瞧,方才还面露苦色的陆听晚此时已经笑容满面,紧盯着躺在榻上的少年。
她不是滥好人发善心,不过只是觉得榻上的少年让她很熟悉,熟悉的好像快要让她想起,缺失记忆的那些年。
“对了姑娘,您前些给的诊金也太多了,连带着那琉璃玉镯,实在是太贵重了,俞某医术不湛实在是难以受得了这些诊金。”俞鹤清说着拿出了那枚玉镯递给了归君,“不如姑娘便将这玉镯拿回去,那些银子已经足矣。”
“我这也是怕莫公子一个人在此,从而便多给些银子,谁料当真碰上意外,还得多谢大夫替我照顾。”归君也不推辞将玉镯接了回来。
“既然如此俞某还有患者在等着,诸位可以在此稍作歇息,等路上雨水褪去从而再离去也不迟。”俞鹤清将一侧的小药箱收拾起来,朝他三人点头示意便往外走去。
尹松落看了眼榻上的人,又察觉到陆听晚想上前搭话,俊眉皱起,拽着陆听晚的衣领子便往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礼节,同归君道,“尹某有些话想单独同表妹说说。”
归君本想同他说自己可以出去,腾个地方给他们三人,却没想到他跑的比她想的要快多。
等门闭上时,榻上的人缓缓转过头,虚弱的睁开眼,说出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为何要救下我?”
莫南知身上已经换了身衣裳,月白长袍仿佛真如同水中月从床榻边慢慢溢出,落下床榻浸入深池,而那人如同月下芍药,白而勾魂,那一双好看的凤眸却如同淬了毒般冰冷,他仔仔细细的盯着沈归君,仿佛那日求救的人不是他。他心里清楚,面前亭亭玉立的姑娘,在他倒地不起时并不想救他,反而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东西,才起了救他的心思。
归君知晓他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倒也不急,慢吞吞的道来,温柔至极仿佛能停下时间,“你若是想谢便谢你是莫家人罢,但是怎么说来,一个紫衣少年,郎艳独绝、皎如玉树临风前,换是谁看了去,都会动恻隐之心,我呢不过只是着了所有爱美之人的偏道罢了。”
莫南知并没有相信她的那一套说辞,虽然心里嗤笑,面上却如同一位沦落山头的小兽可怜至极,“姑娘芳名为何?”
他虽是男子,此时却比女子还要娇媚。
这是莫南知的习惯,若是不想受到欺辱便要拉拢那些人,而拉拢他们最好的法子便是露出自己可怜的模样,这般那些人才会不再欺辱他,这是他骨子里生下来便带着的低贱。不过这个法子是欧阳煜宁最为厌恶的,也便是为什么欧阳煜宁最讨厌他。
沈归君很是诧异,她实在是没想到莫南知居然会这般,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笑道,“你不知我的名字吗?”
“姑娘应当是知道我的?”莫南知反问道,一双凤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似乎打算透过她的眼睛看见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归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被压制的情绪是赤裸裸的嘲讽,嘲讽眼前这个败落的人还妄想从她的嘴里套出话,不过在此之前,她很想打乱莫家的关系,所以她不介意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将话给他丢出去。
“知道,你腰腹上挂着一枚玉佩,上面有一个莫字,我猜测你是莫家人,不过当时我不想救你,不过是因为你们莫家的那位姑娘嘴巴实在是毒辣,我便是气气他也要把你救下来,至于我的名字···我想这些天的风言风语你应当不会不知道罢?”
“姑娘这么实诚,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请求,还望姑娘不要将我送回莫府,只要不是莫府去哪里都可以。”莫南知轻轻抬手拉住归君的衣袖,眼里透出深深的渴望,他惯是知道哪样的自己最为勾人。
归君没有将袖子抽回,而后同样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她加重了语气,“据我所知,莫南锦一直欺辱你,不过你不想报仇吗?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将造出问题的人解决,这才是最好的,你身上伤痕众多,这每一条不应该都是激励你不断反抗的裂痕吗?怎么会作为你逃避的长明灯。”
“若是想好好的活着,不必见人都摆出那副讨好的模样,不如耍些心思好好去探探以后的路,毕竟还是年少这路途又长,指不定明日就是你把她踩在脚下了。”
“指不定明日就是你将她踩在脚下。”
“踩在脚下。”
“呵,活着不过只是虚幻一过,我阿娘如此,我又怎么逃的了,从始至终我都是一条低贱的货色,能正眼瞧我的人也已经死在了过去。”
他喃喃自语,却让归君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