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怎么说的,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陈渊一怔,随即笑道:
“先生何出此言?”
老儒生捋须一笑,道:
“我活了这么多年,虽说没能进学,但世间形形色色,所见颇多,郎中一开口,我就看出了端倪,如何能瞒过我?”
陈渊轻叹一声,不再隐瞒:
“郎中说了,先生血气不足,精神枯竭,若是不及时医治,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老儒生动作一顿,喃喃道:
“熬不过这个冬天……那岂不是只有两月可活?”
陈渊宽慰道:
“我已叮嘱郎中,每隔七天,为先生煎药施针,先生好好休养,定能药到病除……”
老儒生轻捋胡须,苦笑道:
“你有心了,但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如何能够逆天而行?只是我本以为早已看淡生死,结果临到头来,还是……罢罢罢,哪怕活上百年,也不过一抔黄土而已,又有什么分别?”
陈渊默然,老儒生苦笑数声,又道:
“只有大户人家才请得起郎中上门,诊金不菲吧?”
陈渊说道:
“先生不必担心,诊金我还能负担得起。”
老儒生摇摇头,正色道:
“诊金于你,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对我却是救命之恩,还请受我一礼。”
说着,他抬手就要向陈渊行礼。
陈渊急忙伸手扶住他,道:
“先生教我识文断字,授书传经,有传道解惑之恩,我若是受先生大礼,岂不是不尊师长?”
“我只是一个老童生,虽然教你文字书籍,但你也付了束脩,我怎能以师长自居?”
“先生饱览群书,通晓古今,学识之渊博,岂是每月区区几百文铜钱可以买来的?莫非先生还执着于进学,被区区科举所束缚?”
老儒生身躯一颤,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双手,苦笑道:
“你说得有理,是我着相了。”
“先生好好休养,等我从郡城回来,再向先生请教。”
陈渊仔细叮嘱了几句,给老儒生留下三十两银子,告辞离去。
……
陈渊回到兴业坊后,来到赵山家中,拿出五十两银子,并且把六阳功罡劲以前的部分,传授给他。
赵山陈渊极为感激,陈渊也彻底放下心来。
赵山亲手杀死李管事,纳了投名状,又拿了他的银子、功法,再也不可能把赤莽山脉中的事情说出去。
陈渊离开之前,拜托赵山照顾家人和老儒生,赵山满口答应下来:
“师弟放心,我以后每月去一趟陈家村,看望伯父伯母,那位老先生,我也会时常去看望。”
陈渊这才放下心来,又去了一趟李府,辞别张夫人。
当夜,他进行了一次星光灌体,第二天清晨早早起床,离开乐平县,往郡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