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忽然的拿到了荀觅的,还没反应过来,等荀觅都快跑远的时候才开始叫他,然而喊了几声,荀觅也没回应。
几人在楼底下摸不着头脑的又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荀觅是干嘛去了,只是时间快到了,还是赶紧上了楼。
荀觅赶到拐角那边去的时候,夏大海已经被路过的同学扶起来了,只有身上还有不少白色的灰尘,表明着在这里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见人没有事情,同学们又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一起,分别朝着不同的教学楼走去,行色间染上了些匆忙的模样,都不想迟到,毕竟有的课在这个教学楼,第二节课就在另外的教学楼,十几分钟起来很长,可赶过去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压着线不迟到而已。
短短几分钟内,整个学校里面就不剩下了什么人,远处的操场上有没有上课的同学在打篮球,偶尔会路过一些租了学校的车出去玩的,几个人相伴着,笑声能传出很远。
荀觅站在了夏大海面前,抿抿唇,这一刻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上一世,爸这个称呼,在荀觅口中都没有对除了荀泽宗以外的任何人喊出来,这辈子也是同样的。
毕竟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记忆不深刻,短短一段时间就可以因为陪伴而改口,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于他而言,这辈子,他只有一个哥哥,一个父亲。
“你”荀觅往前走了一步,着夏大海艰难的撑着自己的双拐,终于还是说道,“你跟我来吧。”
夏大海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他的头发是板寸,荀觅几次在外面的摊位上到他时,他的头发都是雾白色的,上面有很多明显的白色灰尘,皮肤黝黑,指甲缝里面也全都是五黑的泥渍,夏天穿着一件已经洗到快要透明的上衣,和下面已经洗到了褪色的黑裤子,在外面做着生意。
这次来,虽然也没有什么造型,但是起码上去很干净,甚至好好地洗了个澡,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也一定是不经常穿出来的,甚至根本不符合这个炎热的季节。
荀觅的步子放慢了不少,后面的拐杖敲击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响声,两人走到了一个校门附近一个比较大的粤菜馆,荀觅这才带着人一起进去。
“几位啊帅哥”前面的老板很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着介绍了一下说道,“一楼和二楼都有小包,想现在吃还是定个位置”
荀觅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直接说道,“一楼的小包就行,靠近里面一点的。”
老板迅速的记了声好,旁边有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就带着荀觅往里面走去了,夏大海全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跟在荀觅后面。
荀觅掩上门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外面服务员交头接耳的声音,里头那俩人什么关系上去也不像是父子吧儿子穿那么好,爸这么破破烂烂的”
夏大海似乎是听到了,放着双拐的手一顿,面上一苦,被外面还在往里面张望的服务员到,拘谨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房门隔绝了里外的联系,两人落座。
等到桌子上面上完了早餐之后,荀觅叹了口气,夏大海太拘束,于是他自己先拿了个虾饺,沾了点调料,一边说道,“先吃吧。”
夏大海闻言手颤了一下,之后说,“孩子,你、你知道我是谁”
荀觅的头上下点了点,眼睑却从始至终的垂着,没有多说什么。
“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夏大海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喝了一口一边的水,神色打量着这个不算是太小的一个包间,点了点头,说道,“有。孩子,我才是你亲生父亲”
荀觅下意识的轻轻的皱了皱眉毛。
他没想到夏大海会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说这些话,只是还没等到荀觅说什么,夏大海就继续往下说,“当年,我早就知道繁繁不是我亲生的了他长得跟我和你妈妈一点都不像,我就、就去做了亲子鉴定,后来去找医院闹了,才知道是后来抱错了,可那个时候,你们都十六岁了,都成年了。”
夏大海点起了一根闻上去十分呛人的烟,荀觅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到受不了的地步。
只是包间内烟雾缭绕的,熏得他眼睛疼。
“我想着让你能过好日子,就没去荀家把你要回来。”夏大海说道,随后从他的衣服口袋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了一个十分破旧的工作证,上面还被用胶带小心的黏合过。他把工作本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张已经磨损比较严重的银行卡,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荀觅,“这些卡,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都给你留着。”
荀觅没接。
他甚至不知道夏大海今天过来,究竟想说什么。
说他为了让自己能过得好,所以才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他应该感激吗
他到夏大海这张脸,却莫名想到了上一世他在手术室外痛哭的模样。
被强制性取走心脏的人是自己,他又哭什么
“这个卡,您还是留给夏繁吧。”荀觅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没有了心思再和夏大海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