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世道商贾低贱如此珍宝,在我们手里要么护不住,要么就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爹”
安望飞喉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安乘风却缓缓走到桌后,无力的滑坐下去
“我儿,你可知道还有一个月便正好是圣上的圣诞了”
安望飞口中泛着苦涩,那徐小郎君的话他不敢怠慢,用了整整一日,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所有人脉,这才终于打探到了京城之事。
原来,一月之后真的是圣上的圣诞。
也是,圣上即将亲政前的第一个大办的圣诞
安望飞听到这里,抿了抿唇,将今日听到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安乘风,安乘风听完几乎全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这一刻,他只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许多时日前,便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兜头扣了上来
到了这一步,他当真可以躲过吗
“徐同窗说了,请您早做决断。”
安望飞着爹那张冷汗淋淋,惨白骇人的脸,还是闭着眼睛将最后这句话说了出来。
安乘风听了这话,原本呆滞的眸子却仿佛在这一刻注入了一丝生机,渐渐有了神采
“对,对,对,还有徐小郎君还有徐小郎君,他一定有办法飞哥儿,我们走”
安乘风猛的站起身来,但随后,他又顿住
“不,不行,徐小郎君那般谨慎,只怕昨日之事并不妥当”
安乘风在房里来回踱步,心脏嘭嘭直跳,撞的胸骨都隐隐泛起疼痛,可是安乘风无暇顾及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安乘风这才道
“三日后,便是学堂的旬假,你以请教功课之名,请徐小郎君来家中一趟。”
安乘风知道这样有些怠慢,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甚至不知,暗处是否还有盯着他们安家的眼睛。
这一刻,安乘风无比庆幸自己当初为了不暴露身份,连马车也没有坐,悄悄前去徐家之事。
安望飞到安乘风即便这般焦急,也要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咬紧下唇,点头应是。
等到第二日,徐韶华从安望飞口中听到了这话,难得赞赏的点了点头
“安伯父是个沉得住气的,此事我应了。”
这是徐韶华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在安乘风没有送上那五百两银子前,虽然家里表面上起来十分平静,可是内里其实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还是昨日晚饭时,林亚宁高兴之余说漏了嘴,徐韶华这才知道家中将那盆预备明年春才卖出的兰花卖掉后,家里已经十分紧张。
可是,徐远志见家里两个孩子都有读的天分,所以前两日已经都准备和徐易平趁着秋收后空闲的几日进山打
猎了。
村里人平常不会进入深山,只因早些年村里的一支进山打猎的年轻人,曾经在深入其中后遇到了狼群,十几个年轻人里只活下来了一个,就这还被狼撕掉了一条胳膊
是以村人都对深山讳莫如深,哪怕是当初徐易平悄悄去摘了果子,林亚宁都有些紧张。
在此之前,徐韶华从未想过自己的求学之路,可能需要家人付出生命。
可以说,安乘风送来的那五百两银子,是一场及时雨,才没有发生让他追悔莫及之事。
安望飞本来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来时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强求,若是徐小郎君不愿便就作罢。
可是,这会儿徐韶华就这般轻飘飘的答应了下来,还是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徐,徐同窗,你,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