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军医正为他清理伤口,他看着司徒战不断渗出的黑色血液,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
军医还想些什么,却被司徒战制止,后者只是微笑摇头。
此时几个绑着绷带的老兵踉跄走来,直接跪在司徒战面前:“王爷,咱们为了国家苦战三年,求援十五次,朝廷却未派一兵一卒,咱们降吧!”
“是呀王爷,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拼光了!”
司徒战眼中寒光一闪,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几人:“我司徒战一生征战,绝不会背弃国家,你们若敢再扰乱军心,不要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几人闻言皆是老泪纵横,连连叩首。
“王爷,兄弟们和您征战几十载,真的不怕死,只是想给司徒军留个种…”
“是呀,朝廷早已舍弃咱们,咱们为它拼到不剩一人,真的值吗?”
司徒战看着这几个伤痕累累的老兵,也是于心不忍:“如果咱们降了,怎么对得起那三十万亡魂…下一战你们几人尽量冲出包围,算是给司徒军留个念想。”
那几个老兵却不住摇头,颤声道:“既然王爷不肯降,我们便随您死守城中,死了也有脸面对九泉下的兄弟们。”
呜!
呜!!
呜!!!
司徒战还要什么,却闻城外响起巨大号角声。
他连忙起身眺望,只见城外密密麻麻已集结数十万妖军,它们嘶吼着朝摧云城进发,誓要彻底踏平这座城池。
妖军中有一名身高三丈的红发妖将,他坐在由一群妖军抬起的战车上,品尝着用人血酿制的美酒,那盛酒的器皿则是人头骨。
一杯血酒饮下,妖将直接捏碎手中头骨,咧嘴露出满口獠牙,笑道:“司徒战,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头骨做盛酒的器皿。”
一旁手握蒲扇的军师恭敬道:“恭喜将军,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攻下这摧云城。”
“哼!若非有那人妖协定,我的力量被强制压缩到二境实力,这破城池一日便可被我一妖攻破!”
军师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那只是权宜之计,做做样子罢了,毕竟那位大人早在几十年前便已开始布局,对人族的总攻即将开始,如今只是缺个理由。”
“哼,那位大人想的实在太多,我不喜欢。”红发妖将略显不悦。
军师闻言则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提醒妖将注意言辞。
妖将也意识到自己错话,紧张环顾四周,却不知苍穹之上,一颗红色眼球正冷冷注视着他。
或许是受到冲妖气感染,城上凝结大片乌云,道道惊雷落下,似乎预示着这最后一战必然凶险异常、十死无生。
黑云压城城欲摧…
司徒战亲自擂起战鼓,大声道:“三军听令!随我一起死守城池,一步不退!”
赫赫战鼓声响起,满脸疲惫的士兵们望着城外黑压压数不尽的妖军,已然彻底绝望,只是机械性地挪动早已残破不堪的身躯,握着已经崩刃的长刀,麻木望着远方。
有些士兵干脆抱紧手中兵器,蜷缩在城墙一角绝望哭泣。
更有甚者直接举剑自刎,活着对他们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
司徒战看着毫无斗志的将士,战鼓的节奏愈发缓慢,最后双臂无力垂下。
五千对数十万,怎么打?大势已去,此战必败…
司徒战无奈叹息,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将竟流下不甘的泪水,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念远在都城的王府,以及那个很爱笑的少女。
那是他的养女,是以前在出征的路上捡来的,一生征战没有子嗣的他第一次生出了想当一个父亲的想法。
“桃子,你过得可还好?为父,怕是不能再回去了…”
着,他又看了一眼山坡方向,虽然不报任何期望,但这早已成了他的习惯。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是早已麻木的失望,而是震惊。
只见一位白衣少女身骑白马,手握长剑,立于满是乱石的高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