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见太后这样,面色当即就变了,忙倾身问太后怎么回事。
皇后也急的站了起来。
太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摆摆手,让皇上和皇后坐下。
“没什么大事。”
皇上见太后确实不像是吃坏了,或是中毒的样子,这才放心又坐了回去。
一坐下,皇上就厉声唤道:“常亭,菜是你亲口尝的,怎么竟没尝出不对来么!”
常亭闻言便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恕罪,是奴才疏忽,奴才罪该万死。”
皇上显然很生气,也没搭理常亭,任常亭将头磕得砰砰直响,也没叫起。
这时候,太后发话了,“皇上别生气了,这事也怨不得常亭,你们不常吃素斋,所以吃不大出素油与荤油的区别,所以这事,也不能怪常亭。”
“母后是说,这菜是用荤油做的!”皇上惊道。
他虽不知荤油与素油到底差在哪里,可光听一个“荤”字也能明白,这不该是用来做素菜的。
“御膳房好大的胆子!”皇上狠狠地一拍桌面,“朕今日特地交代,阖宫均用素斋,他们竟敢用荤油做素菜,这般阳奉阴违,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常亭,你去,将蔡旺给朕叫来,朕倒要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做!”
“是,皇上。”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常亭哪敢耽搁,连滚带爬地飞奔而去。
过不多时,蔡旺跟着常亭来了。
哆哆嗦嗦地跪下请了安,蔡旺也没敢多看。
他知道,一定是那道罗汉斋出问题了。
太后娘娘常年茹素,别人吃不出区别,她不会吃不出。
看来今日做下这局的人,对太后娘娘甚是了解。
皇上目光沉沉,盯着蔡旺看了几眼,才厉声道:“蔡旺,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荤油做素菜,朕的吩咐,你尽当做耳旁风了不成!”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不敢啊,”蔡旺连连磕头哭喊冤枉,“自接到皇上的命令,奴才就一直处处小心着,您纵使给奴才千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啊,又怎会用荤油来做素菜呢。”
观这形势,今日的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了,可至少,得保住小命。
至于梁贵人那里……
他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在自己的小命面前,那点子可怜的同情心,实在不值一提。
皇上听到蔡旺鸣冤,重重地哼了一声,对常亭道:“将这道罗汉斋拿去给他尝尝,看他再敢喊冤!”
常亭颔首应声,然后赶紧躬身走到皇上身边,将那盘罗汉斋端了下来。
“罗汉斋”蔡旺故作惊异地抬首,随后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奴才叩请皇上容禀!”
蔡旺刚才的模样,显然说明事情还有内情,他又这样请求,皇上也不想被人说他专断独裁,于是便答应了。
“你说。”皇上声音低沉,面含薄怒。
蔡旺赶紧又磕了个头,急急地道:“是这样,方才奴才准备午膳的时候,梁贵人忽然来了,说是要为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一道素斋,奴才本觉得不合规矩,可梁贵人言辞恳切,孝心拳拳,奴才,奴才就应了,本来,奴才是想,有奴才跟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的,谁知,谁知奴才就出去看了一下别的菜,梁贵人的罗汉斋就做好了,奴才也不敢当着梁贵人的面亲自尝菜,只好就先端出去了,哪成想,梁贵人会用荤油做了素斋,奴才为怕今日出了岔子,特地吩咐他们将荤油都收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