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的时候她整张脸都白了三分,勉强站直身子缓了口气,把鲁甲交给侍女,“帮我抱一下。”
侍女本来不想接,但颜钰塞给自己之后人就跑了,未经允许,下等侍女不得进入宝库,她只能抱着这摊血淋淋的玩意站在门口等着。
宝库门口有重兵把守,进了门还有无数个陷阱等着,但郭碌能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
他穿越过来已经有段时日,手上已经收集了两件宝器,一件隐形衣,一件是开山斧。
前者可游走与无形,即便甲级兽术师都难以察觉,后者是擅于制造冷兵器的酉乞族的传家宝,它质地坚硬斧尖锋利斧身坚硬不失韧性,能劈开世间一切有形物质,粗木、铁块甚至是风和符咒阵法。
但每挥动一次都是十分大的消耗,郭碌不止魂力稀薄,体魄也十分薄弱,用足浑身力气才能勉强挥砍一次,留着就是为了拿它劈开殷北卿用来装着兽元珠的宝盒。
那宝盒虽说是由世间最坚固的山金石所铸,在开山斧面前却还是形如虚设,等他得到了这颗特级的兽元珠,以往瞧不起他的人都得跪在他面前哭喊求饶
光这么想想,郭碌就兴奋得不行。
颜钰闯进去的时候,那盒子已经被劈成两半散落在一旁,她心下一惊,转头去人。
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的郭碌,正一手举斧对着殷北卿,一手将那颗血红色的兽元珠捏在手心,“别过来,不然我就捏碎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兽元珠和兽术师本为一体之物,若是破碎本体也会随之死亡,殷北卿拥有两个兽元珠,其中一个破碎,虽然不会同其他人一样立即死亡,但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次伤筋动骨的重创。
更别说她现在魂力本来就处于十分混乱躁动的时期。
殷北卿面具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捏着骨扇的手指用力到青筋泛起。
颜钰相信,如果郭碌现在手上不是捏着殷北卿的兽元珠,绝对已经被殷北卿的眼刀切成碎块。
“郭碌哥哥。”颜钰出声吸引郭碌的注意,并缓缓靠近他,“是我,我来救你了。”
郭碌侧过身子,警惕地着她,“小钰你怎么会在这”
他了解颜钰的实力,别说在和殷北卿交手之后活下来,就是守的门卫她都近不了身,可她现在却活生生站在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当然是来救哥哥你的啊咳咳咳”颜钰轻声咳嗽着,起来一副随时就要昏倒的样子,脚下速度却不减反增,猛地缩短了和郭碌之间的距离,“我了哥哥写给我的信才带着救兵来找你的,现在外面都被我们自己人包围她不敢乱来,你快点放下武器跟我走吧。”
“救兵”郭碌狐疑地重复她的话。
现在的颜钰落魄到连个侍女都不愿意跟着,上哪儿搬来的救兵,况且那个能以一挑百的殷北卿,是几个救兵就可以压制得了的吗。
难道是颜钰在撒谎
可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他熟悉颜钰的性格,她这么一心一意地迷恋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说假话的,况且这么危险的关头她骗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会儿分神的功夫,郭碌就被殷北卿抓住空隙,和之前散漫的状态不同,这次她出招又快又狠,抬起的左臂卷起巨大的旋风,那只手臂上的衣料在这狂风中顷刻被撕得粉碎,手臂纤细却裹着层线条流畅极具力量美的肌肉。
颜钰在旁边着这一幕,因为距离很近,她能瞬间感受到来源自殷北卿身上那股令人浑身起寒颤的杀气,她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原中的一段描写。
曾有财大气粗者悬赏万金要殷北卿的人头,这事发生在三十年前,百来名精英兽术师冲上琅迭山要取她性命,殷北卿却驱散了所有手下,只身一人应战。
混战中她身中数刀,森白的腕骨被折出皮肤表面,背上插着两米多的,本人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动作神态愈发兴奋张狂,108人全部死在她那双白皙漂亮的素手之下。
有路过的乡民见她浑身是血地从尸堆里走出来,漆黑的长发,血红的眼,配上嘴角诡异的笑容像从地底钻出来索命的恶鬼,直接被吓得晚上回去连做三天噩梦高烧昏迷不醒。
堆着尸骨的那片土地血腥味至今都未散去,也因此一战坊间才给殷北卿起了个“活阎王”的称号,没人见过她面具下的脸,因为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只有人根据那高烧的目击者模模糊糊的几个字,绘出一张堪比地狱恶鬼的狰狞画像,被传开。
殷北卿本人是不是真的长成画像上的样子,没人知道,但她们知道,她绝对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能离多远离多远。
颜钰突生一股后怕,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自己刚才是哪来的胆子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