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痛,心里脑里全是沈寒的残忍与无情,逃避地嘶吼道“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直勾勾地着我,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我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悻悻躲开他探究的眼神,有心转移话题“谢谢你救我出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哦对,不是说去你家吗”
他眉梢一挑,倒是没再说医院两个字,“你知道去我家,意味着要和我上床么”
我感到脸上顿时烧得厉害,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
他敛回目光,之后没再说话,又开了一段路,将车停在一边。
我以为他要下车办事或者打电话,他却点了支烟,猛地吸了几口“我缺个新娘。”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盯着缥缈的白烟,瞳仁幽暗深沉,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礼拜后我要举行婚礼,缺个新娘,你顶上这个空缺就行。”
我怔住的同时他像是没了再抽烟的兴致,长指一下又一下地弹着烟灰,补充了一句“精神病院和跟我结婚,二选一。”
我定住,像是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很长一段时间里,车上只有我不安的呼吸声。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结婚很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可跟我这个认识不到一小时、形象还糟糕透顶的女人提结婚,我觉得这人肯定是精神有问题。
见我不吱声,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求我救你时,你怎么说的做人,要言出必行。”
我一阵心虚,可是又无法接受他的草率,硬着头皮说“我是说过出去之后,你想怎样都行,但结婚是终身大事,你了解我吗你清楚我是什么人,之前做过什么事吗”
他身子一倾,清冷绝伦的脸一寸寸压向我,“我清楚你待过精神病院就够了。”
我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就不怕我是个疯子我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而且”
“傅言殇。”
他简单利落地打断了我的而且。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子有点懵掉,恐慌、窘迫不安反正什么情绪都有。
听他这意思,不但不介意娶个待过精神病院的老婆,还毫不在意老婆是什么形象、是美是丑。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干的事,可这一刻满身伤痛的我,甚至忘了仔细去想,傅言殇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到底是祸还是福。
也许,现在我只能见一步走一步,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稳了稳情绪,故作平静地问他“随便找个待过精神病院的女人结婚,你父母那边会同意”
傅言殇眼眸一眯,扔了烟,重新启动车子。
我得出来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转头望出车窗外的霎那,却听见他淡淡地说“等会就知道了。”
之后的一路,车里安静得可怕。
傅言殇把车子开得极快,就像要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宣泄出来一样。
我着他阴沉的侧脸,揣测他是不是想玩命的时候,车字突然停住,我整个人一下子惯性的往前甩,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血顿时涌了出来,溅得驾驶座一片狼藉。
傅言殇眉心一蹙,像是才想起我没系安全带,短暂的沉默过后,淡漠道“精神病患者都比你干净整洁。”
我感到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忍不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秦歌,听到这样的一句讽刺,你会难过吗
我捂着额头的伤口,问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尊严这种东西,其实从沈寒将我扔进精神病院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没人会在乎我的喜怒哀乐、是不是伤心难过。
下了车,跟着傅言殇走进门,我才发现他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
傅言殇冷不丁的对那人说“这是我要娶的女人,秦歌。”
那人一身刻板的西服,衬衫纽扣扣得严严实实。他皱着眉,目光从我血迹斑斑的额头扫到脚尖,又从脚尖一寸寸移我的病号服上。
“不孝的东西,你他妈精神失常了吧。”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指着我说“娶什么货色不好,偏偏弄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回来气我你,她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