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右相帮我这一次吧。”
他唤起来了这个年幼时候的称呼,扭过头看着陈昭,眼神中带着些许的锋利,他摆了摆手让身旁的人都撤下,又看了一眼陈肃,陈肃顿时明了,也离开了。
“王上,您如今身体还未曾好全,怎么能够出来走动呢?”
公子子楚。
陈昭看着嬴稷的面容,好似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走在嬴稷的身旁,一直走着。
“所以当秦国真的出现国破的那一日,不,甚至在这一日出现之前,陈氏应当就会做好准备,与秦国切割了吧?”
这一天秦王嬴稷在床榻上躺了近乎一个月后,终于受不了床榻上的绵延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并且有了力气能够走动几步了。
他的背影萧瑟,不像是一个统治了国家五十多年,压得天下君王三十多年喘不过气来,声名能够夜止小儿啼哭的大魔王。
陈昭叹了口气:“我答应您。”
陈昭也没有回头,而是转身朝着嬴稷相反的方向颤颤巍巍的离去了。
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横压天下三十年,在位五十五年,熬死了数位六国君王,在位期间将韩覆灭的昭襄王,在这一刻离开了他爱着的权利与国家。
“我当年的盟约,依旧有效。”
但是时候该将麒麟玉交给自己的孩子了。
他长叹一声:“陈氏都是君子,但都是聪慧的君子!”
“我知道,当父亲留下那一封诏书的时候,陈氏就已经不可能与秦国死生与共了。”
整个学宫这里,此时只剩下陈昭以及嬴稷、和那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
陈昭幽幽长叹一声:“好。”
大不了和下一任秦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再次签订盟约就是了。
称王就相当于和某个国家绑定在了一起,和一些其他的“势力”“家族”绑定在了一起,陈氏死那些家族不一定死,但那些家族死陈氏一定会元气大伤。
陈昭已经很老了,身体甚至不如嬴稷这个大病还未曾好了的人强,若不是身边的陈肃搀扶以及手中的拐杖,他几乎不能走路了。
“天下会完全一统。”
沉默了片刻后,嬴稷开口道:“孤或许是看不到一统天下的那一天了。”
嬴稷咧开嘴笑了:“陈氏从安国君开始,就一直是图谋“绵延千年”之家,所以你们可以退让,可以隐忍,可以撤出秦国朝堂,可以再次回来,可以不在乎我的怀疑。”
这话说的有些无情,但嬴稷并不在乎了。
陈昭笑着回应:“臣也看不到啦。”
他长叹一口气,像是要将胸中的郁结给抒出来一样:“可最难的并不是打天下,而是守天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年。
而陈氏也的确不想称王。
陈昭哑然,他看着嬴稷道:“若是真有那一日,陈氏是否还存在还是另外一说,王上就这么信任陈氏么?”
陈府
新走马上任的秦太子子楚的脸上带着哀愁,他看着面前的陈昭,知道陈昭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他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请求陈昭,求他出面,上书让秦王将他的“嫡长子”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