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峰山,
茅屋前,庭院中。
楚舟端起茶盏,轻轻的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又细细的品了一口,感受着其中的苦涩和回甘。
他的一连串动作舒展,又缓慢,借着饮茶的动作,脑海中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翻滚了不知多少遍。
等放下茶盏,楚舟看着魏金奎,问:“所以,县尊大人的意思是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不做追究。
往后,我玄真观在白沙城也算是一方势力了?”
“自是如此。”
楚舟再问:“那死在我玄真观的二三十个泼皮无赖怎么算?还有,县丞薛老爷又怎么办?”
“那些泼皮有什么好说的,夜行打劫,本就死不足惜。若是贤侄还要追究,他们的妻儿老小,家资财富,都逃不了干系。
至于薛县丞?”
魏金奎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张,摊开,一抖,就见上面画着一位络腮胡须,满脸凶恶的大汉。
画像上方还有三个大字‘通缉令’!
“这人是万里独行骆淦,整个赤水府有名的大盗,虽只是一人双剑,但杀人越货,偷盗抢劫的事儿没少做。
只是,他乃是云崖剑派的叛徒,通脉境的大武师,两柄夺命剑,行踪更是不定,也不知杀了多少武人豪杰,更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楚舟明了:“所以,薛县丞就是他杀的?”
“自然,骆淦这人最是厌恶为祸不仁的官吏,就喜欢扭断他们的脖子,此乃他的杀人特征之一。”
楚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问:“你们就不怕他真的杀上门来?
呃,我的意思是,把罪责都栽赃到他头上,白沙城又无人可制,他要是脾气上来了,我们该如何自处?
毕竟,那可是一位通脉境大武师。”
魏金奎笑了,道:“贤侄考虑周到,不过,这人选也不是随意挑的,具体原因有二。
其一,他不敢露面,因为,云崖剑派从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捕。
其二,赤水府同样的通缉令,足有厚厚的一打。”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敢露头,结果就是有黑锅都往他身上栽呗?
这就是纯纯的欺负老实人!
不过,我喜欢!
楚舟这般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就知道,自己在官面上的所有麻烦,都解决了。
只是,他还有困惑难解,微微顿了顿,又问:“伯父,我很好奇,为什么县尊大人愿意帮我?
说到底都是非亲非故,承蒙这般照拂,我怕还不起人情啊!”
“哈哈,贤侄真是有心了,不过,你以为他在帮你,其实他是在帮自己。”
魏金奎也是发现了,眼前这位小道长看似年轻,其实生性谨慎,若是不掰扯清楚,他怕好事变坏事,反而不美。
思绪片刻,组织了下语言,他终于开口:“小道长,你可知大运王朝有那么一句话,叫世家与宗门共天下?”
楚舟微微一愣,道:“在书中倒是有看过。”
“这话看似普通,其实一言就道破了整个大运王朝的运作体制。
所谓世家,大到皇族,小到一城一地的官绅地主,皆算作其中,他们也培养武者,或藏有秘术。
但是,武力永远是他们的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