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光争宠就是不见有个结果。
“阿哥们是得有,没有撑不起这么大一个府邸,但要论贴心到底还是闺女贴心。”乌拉那拉氏说起这一茬就笑得无奈得很,“我家那位爷从小就把大格格捧在手心里养着,如今眼着大了也舍不得给孩子说亲事,只说再等等再等等,咱家的女孩儿多等几年无妨。”
“话是说得没错,我也愿意身边有个闺女跟着,可架不住老爷子那儿突然来了这么个消息,前几天回来就急了,一晚上揪着我掰扯说是绝不能把孩子嫁得那么远去,你说这事我能有什么法子。”
乌拉那拉氏提起这个就无奈得很,家里儿子说不得还能在亲事上挑拣一下,女儿那都是皇上说了算,该去哪儿就得去哪儿。
“嫂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事吧我真还没想那么远。咱们家姑奶奶留到二十多才嫁人的也不少,沐安才六岁我觉着还是个奶娃娃呢。要不是今儿三嫂说得都要不高兴了,我才不会接那话。您这会儿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甭管是想法子还是旁的,咱们俩总归能商量着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感情你都没想到这上边去。”乌拉那拉氏原以为胤祺这么宠沐安,两人肯定会提前替沐安打算,没成想也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等着。
“嫂子,要我说各府舍不得把女儿嫁到蒙古去,除了嫁得远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嫁过去的公主格格大多都过得不畅快,甚至活得不久,对不对。”
这些年光楚宁得着说嫁到蒙古去的哪位公主死了的信儿,就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其中八成还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舍得把自家孩子嫁过去,都是圣旨下了无可奈何罢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消息传出来我就派人去打听了,说是直郡王府里大格格如今在蒙古过得就不好,三天两头的病就算了还不顺心,听说跟额驸都大半年没见面了。”
乌拉那拉氏说起这个就头疼,自己是想要个闺女,可如今连大格格这个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都舍不得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怎么舍得再生一个出来遭那份罪。
“嫂子,你们没想过这里边到底为什么啊。出嫁前的孩子都好好的,顶多也就是这家的姑娘外向些,那府的姑娘文气点儿罢了,再怎么说都不至于嫁过去就得死吧。”
楚宁这话说出来听得乌拉那拉氏瞬间脸都白了,只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楚宁也懒得在玩转迂回照顾她的情绪,便继续说道,“说来这些年我府上跟蒙古各部联系更多点,蒙古王公家的男孩也是金娇玉贵养大的,不是说从小放羊牧马饮毛茹血粗鲁至极,甚至好些儿郎从小也读习字,虽比不得咱们这边那些进士举人,但好歹也是明理的,能够说得上话的吧。”
“皇阿玛定的亲事,大半是亲王郡王家的孩子,差一点也有个贝勒爵位,嫁过去又不是真让孩子自己做农妇,公主们还有自己的公主府,要说累着伤着孩子更是无稽之谈。
再退一步说,大家老说什么是姑奶奶们嫁过去不适应想家,嫂子,咱们嫁进皇家之后我算回娘家回得最多的,一年不过三四次。有些少的就过年那会儿在宫里见一面,咱们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大清朝又不是第一次把公主嫁去蒙古,我就不信这都几十年了,出嫁的孩子们心中没有一点成算,没有一点准备,傻子都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在哪儿。说白了,宫里和咱们各家府里后院那些事孩子从小到大,不能一点都没学会吧,去了蒙古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什么都不会了”
楚宁有时候觉着京城这些福晋的和宫里那些娘娘们,脑回路好像跟自己的不大一样。女儿是自己的,送嫁的时候哭天抹泪去了半条命,女儿死了又哭天抹泪再去了半条命,可一问起公主为什么去的,就任由公主府里那些教养嬷嬷们瞎说,什么水土不服啦,思念故乡啦,反正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荒唐至极。
“可这都是祖宗的规矩啊,教养嬷嬷们跟着公主出嫁,公主府里一应事务都得嬷嬷们经手。毕竟咱们不在孩子跟前,总得有人替她们打理。”说起规矩,乌拉那拉氏那就是个最规矩的主儿,但这会
儿楚宁说得离经叛道她也像平时一样拦着,甚至反驳的话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四嫂,咱们一辈子的命凭什么要由旁人打理去。我可听说了,那些教养嬷嬷一个个傲气得很,到了公主府什么都要管,衣食住行也就罢了,连额驸哪天上公主府去,去了能干些什么都得她们说了算,有些公主性子弱一些的,想见自己丈夫还得求教养嬷嬷。”
楚宁一边说一边自己都气笑了,“您知道的我家世不如妯娌的好,有些规矩为什么来的我还得专门去打听。这事我也打听了,说是公主们从小养在宫里府里不理俗物,出嫁之后有些公主连自己的嫁妆都打理不清楚,有时候外边铺子做些买卖都得赔得精光。嫁人之后也处理不好与额驸和婆家的关系,才渐渐有了教养嬷嬷这规矩。”
教养嬷嬷这东西在楚宁来就是垃圾,有些公主不是没成算也不是没手段,只不过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公主,教养嬷嬷们只拿规矩二字压人就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起,抬不起头来。
可人一辈子若是连跟丈夫该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生活都成了规矩都不自由,那就算天天被养金丝雀一样的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若是换成我,我就宁愿我女儿十来年或者数十年就把嫁妆赔光,大不了我到时候再补贴便是。跟额驸是好是歹那也是她自己过出来的日子,就算跟婆家处得不好也是一种生活滋味,只要公主府里的亲卫能护着公主不挨人家的打就行。”
“总好过跟个傀儡一样这也不让那也不许,嫁过去几年的功夫就白白填上一条性命,然后教养嬷嬷又带着没用了的嫁妆回来了,合着就只有我们的女儿白送上一条命去,凭什么啊。”
“楚宁,咱们相识相处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以前你总藏着,外边传你是个河东狮,老九说你做生意最是厉害我都不信,今儿我信了,哪怕有人跟我说你明儿就能去入仕做宰我也信。”
乌拉那拉氏听着楚宁的话心中激动得不得了,她只觉得楚宁句句话都说在自己心坎上,恨不得立马
就废了那教养嬷嬷的规矩才好。“那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简单啊,蒙古怎么送他们的姑娘进宫做娘娘,给皇子做福晋,咱们就怎么送公主过去,若说公主府里的杂务,跟过去的随从长史也是尽够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