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一个劲往羊圈瞅,中午加餐吃羊蛋蛋?”
“我家老娘们看到老李的上门女婿了,这是杀羊招待女婿呢。”
“老李,需要人打下手?”
“不用,炕上坐着看会电视,中午喝酒。”
李父拒绝完一众邻居,跨进羊圈。
不消一会,一只黑山羊被拖到了厨房前的空地上,“小伟,榔头呢?”李父喊道。
“爸,你丢哪了嘛?”李伟隔窗相问,李荭已然拎着一把锤子出了屋。
江流见过杀猪,头一回见杀羊,兴致盎然的跟随李荭出了屋。
他这一露面,瞬时成为了全场最亮的仔,大明星般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李荭在村里、永吉县乃至吉市都有不小的名气,周围邻居怎么能不好奇李荭找了个啥人,江流是个啥样。
比起生于斯长于斯的李荭见到叔叔伯伯、邻居时的羞涩,江流的表现反而更像当地人。
“抽烟,抽烟。”
“21,再有几月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老家哪旮旯的?”
“老家江都的,没听过不要紧,总之就是苏省那旮旯的,你知道韩信、《西游记》作者吴承恩是江都的啊,那你看过不少书呢。”
李荭看不下去了,朝江流道:“伱别说了,给我爸把腿掐着。”
“把你爸腿掐着?”
江流有些懵,有围观邻居哈哈大笑指点江流“抓住羊腿,让羊别乱动”,有邻居主动上前按羊。
杀羊和杀猪没啥区别,都是敲晕放血,热水褪毛。
李父榔头用的很熟练,一击之下羊便晕了,再一刺,羊血流向早已摆好的铁盆中。
非年非节,李家杀羊的举动迅速引来不少人看热闹,更多人见到了李家女婿。
众人对江流的印象还不错。
小伙子长的好看,又人高马大,也不怵人,一张嘴能说也会说。
经济实力不了解,但人家至少是开着车来的,有认识车的年轻人说李家空地上的车叫金杯阁瑞斯,贵的很,要十几二十万。
十几二十万块钱对农村人,甚至对整个市一多半老百姓来讲都是天文数字。
一时间,众人纷纷夸赞李荭有眼光,熬到头了。
想当初,李荭为了拒绝老李两口子安排的婚姻嫁去永吉县,那可真是刀抵脖子。
起初周围很多邻居还无法理解,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父母也给选了个好人家有啥不满的。
如今一看,到底是年轻人、读书人有眼光,李荭个人这一找,不就找了个首都城里人么。
看完杀羊,江流没再追着看褪毛、剁羊肉,径直回了大屋躺到炕上看起电视。
李荭见到江流这幅做派,又瞅了瞅扒窗户看稀奇的村里孩子,不禁又气又笑,道:“你怎么像根老油条一样。”
“我这叫不做作,贵在真实,在你家都端着,那也太虚情假意了。”江流笑说。
边瞅电视,边与李家亲戚、邻居扯闲篇一直到一大盆羊肉上炕,江流来了精神。
显然,他对口腹之欲的抵抗力也有些差。
炕上盘好腿,李父拎出两瓶白酒,先长辈后晚辈斟到江流,江流再三婉拒。
他本就戒酒,吃完饭还得开车回市里。
李父也不说话,返身从身后的橱柜里抱出一黑色坛子:“药酒不算酒。”
江流郁闷,只好将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