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定珠叫住春喜:“你宫里人脉多,叫两个你信得过的宫人,暗中留意一下暴室那边苏问画的动静。”
沈定珠觉得,萧玄恪那么冲动,不顾苏问画怀有身孕,推搡了她,只怕,是苏问画听到了他们的计谋。
所以,她猜萧玄恪不会留苏问画的命。
当天夜里,沈定珠正睡着,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压低了嗓音,急促地说话。
外头的风吹得窗牖当当作响。
她睁开水雾空濛的眼眸,声音带着倦意询问:“沉碧?怎么了。”
门口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一会,沉碧推门进来,放轻脚步走到床榻边:“主子,皇后娘娘下令,剥夺了表小姐的女官之位,从宫中发落回家了。”
沈定珠美眸惺忪,簇拥着被子坐起来:“就直接放她走了?”
“是的,”沉碧点头,“春喜亲自打探来的消息,明天应该阖宫就知道了。”
沉碧又说:“才二更天,您再睡会吧,外头要下雨了。”
沈定珠重新躺了回去,思绪混乱地想,苏问画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皇后如此急匆匆地要把她赶走,分明是不想给萧琅炎审问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就睡着了,次日果然听说,苏问画被连夜送出宫,放还本家。
为表仁义,皇后以萧玄恪的名义,赏赐了一些财物。
仅此而已。
自从苏问画离宫,萧玄恪和傅云秋那边,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沈定珠压下心中的怪异,却没有放松警惕,她本来想帮萧琅炎检查过嘴的食物,害怕萧玄恪他们下药。
然而,萧琅炎根本不回玉章宫了。
要么在勤政殿处理政务一直到次日,要么,就是趁着沈定珠睡熟以后,才回去主殿休息一会。
他倒是生她的气,避她如洪水猛兽。
沈定珠想想,也跟着赌气起来。
他不想见就不见,她何必操心他会不会中药?
几场雷声轰隆的夏雨过后,沈定珠等到娴妃娘家的侄女儿进宫了。
她亲自招待这位贵女崔怜芙。
崔怜芙刚刚及笄,一张圆月般的脸蛋,生的面颊丰润粉红,一双灵动的杏仁眼,总是带着一抹胆怯,和又想探知的好奇。
沈定珠陪着她,伴行在玉章宫的小花圃内。
“沈姨娘,他们都说你天姿国色,我今天见了,果然不假,你这么好看,王爷一定很是在意你吧?”
崔怜芙问的时候,假装去看花,实则沈定珠感受得到,崔怜芙的余光正瞧着自己。
小姑娘的心思炙热,目的性强,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定珠便笑了笑,冷艳又慵懒随性的模样,让周围的海棠花都化为陪衬。
她顺着崔怜芙的话说:“妾只是姨娘,不过平时在王爷跟前伺候笔墨,王爷若是忙起来,妾也是四五天都见不到人,何谈喜欢呢?”
崔怜芙暗中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春喜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主子,东西准备好了。”
沈定珠大大方方地让他将食盒递给崔怜芙。
“里面装着一盅清火老鸭汤,还有两碟爽口蜜饯,妾有些不便,不知道能不能请崔姑娘替妾送到勤政殿去?”
崔怜芙睁大了眼睛,雀跃高兴起来:“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