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不需衙役开口,小贩主动取出五文钱递过去。
收了钱,一名衙役取出一个小本子,提笔写了几行字,接着撕下一张纸递过去。
接过纸,老板小心翼翼地吹干,而后放进抽屉中。
目视着两名衙役离去的背影,田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直娘贼!”
闻言,那小贩呵呵一笑:“小郎君看着面生,不是本县人罢?”
“嗯。”
田老三愤愤不平地点了点头。
小贩解释道:“小郎君可错怪他们了,方才那五文钱乃是摊费,出摊便要交。”
田老三怒其不争道:“出摊便要交五文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竟还帮着这群鸟厮说话?”
这帮腌臜打脊的泼才是个什么德行,他哪能不清楚。
“这是县长定下的规矩,只要交了五文钱的摊费,便不会再有人来收税。喏,瞧见没,这张纸条条便是凭证。再有胥吏来问,只需把此凭证与他们看一眼就行。”小贩说着,从抽屉里取出票据晃了晃。
田老三皱眉道:“可若是一整天没生意,岂不是还得倒贴五文钱?”
“不会。”
小贩摆摆手,笑道:“如今县里景气,南来北往的商队多得很,俺们这些小贩也跟着沾了些光,不说发财,养活一家老小却没甚问题。”
“倒是个好官儿!”
田老三不晓得县长是个什么职务的官儿,但在他看来,能整治好胥吏,那就是青天大老爷。
小贩语气感慨道:“谁说不是呢,以往县长没来时,这帮胥吏一天能收三四回的税,有时候一整天忙活下来,还得倒贴钱。如今好了,县长整顿过后,这帮胥吏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别提多老实了。”
前阵子清完账目后,韩桢顺势对临淄县的税收做了调整。
在与常知县以及一帮税吏们讨论过后,决定将商税提升到一成税。
至于没有店面的小摊,则改为收取摊位费。
因为不同于有店铺的商家,商铺会记账,所以收税比较方便。
像这种街边摆摊的小贩,收税就很麻烦了,而且不容易统计。
毕竟后世那样的信息时代,偷税漏税都无法根除,更别提现在了。
所以,为了方便,也为了防止胥吏对小贩上下其手,干脆改收摊位费,一个摊位五文钱,以凭据为证。
至于县里有铺子的商户,以及南来北往的行脚商,就得交一成商税了。
一成商税,明面上比以往高了一倍,可胥吏整顿之后,商家交的税反而少了数倍。
商户又不是傻子,自然愿意。
“小郎君,油饼好了。”
小贩将一个小盘端上矮桌。
盘子里,两个金黄的油饼散发着阵阵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田老三夹起一块,吹了几口凉气后,咬了一小口。
煎过的油饼外皮酥脆,配上韭菜馅,格外香甜。
忽地,街道上奔来一行人,有男有女,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着县衙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