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毛利署长的怒吼,日野聪气昏头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只有地上的我妻善舞还在哎哟哎哟叫唤,“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毛利治指着日野聪,气不打一处来,“日野聪,你知不知道身上穿的是什么?你把这里当什么了,小瘪三打架的地方吗?上午神尾枫刚打完人,晚上你又来,涉谷警署就你俩能!一天打犯人两次,杂种操的眼里还有没有法律,还干不干警察了?”
神尾枫使劲低着头,虽然心里不忿,但也没敢还口。
这么晚了,这位警署一把手还没走,在等什么,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正义的结果,谁也不敢在这样至关重要的夜晚跑回家睡觉,那是对警徽的亵渎。
白鸟政宗从人群里冒出了头,他连忙拉过日野聪,将其护在身后,向毛利署长赔罪道:“对不住啊署长,是我没好刑事课的人,这责任在我……”
随即,白鸟警部板起脸教训日野聪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脾气跟神尾枫一样火爆,咱们是警察,能随便打犯人吗?”
毛利署长气喘如牛的瞪着眼两人演双簧,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对于白鸟政宗和稀泥式的护犊子,感到无可奈何。
随口又教训几句后,火气总算消下去,冷声道:“等着案子结束,自己写一份两万字的检讨,交到我办公室,好好反省!”
说完,背着手气冲冲离开了。
日野聪一头雾水。
两万字检讨?这么简单?
上午神尾枫打人的时候还是训诫处分,按理说日野聪再犯,就该被警告了,这下倒好,写份检讨就能蒙混过关了?
白鸟警部踢了日野聪一脚,挤眉弄眼道:“还不谢谢署长?”
日野聪回过神,挺直腰板敬礼,声音洪亮道:“是,保证认真深刻反省错误!”
被冷落在一旁的我妻善舞终于让人给扶起来,他喘着粗气靠在墙角,冷漠扫视着在场所有警察。
忽然,一脸羞怒的我妻善舞居然‘嘿嘿嘿’的笑起来,让白鸟政宗有些毛骨悚然。
神尾枫走上前,将日野聪护在身后,朝我妻善舞道,“笑什么笑,被人打了还有脸笑?”
被踹得满脸血污的我妻善舞睁着几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神尾枫跟日野聪,又白鸟政宗,不说话,却越笑越得意。
“操你吗的,别笑了!”日野聪受不了这混蛋古怪的笑声了。
神尾枫冷冷着对方,只觉得那笑声仿佛在一下一下擂动着自己的心房。
“阿西莫夫说过,暴力,是无能者的最后表现。”
我妻善舞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水,里面拌着半颗碎裂的牙齿,但他好像无谓痛苦,自顾自说道:“你们,抓不住我的,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他边说边笑,嘴角止不住的咳出血水。
“你赢不了!”神尾枫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样子恨不得再上去狠踹他一脚,“证物鉴定很快就出结果,你他吗等着判死刑吧!”
“死刑?”我妻善舞咧了咧嘴,露出格外欠揍的微笑脸孔,“那我可就翘首以待了,现在距离零时还剩……十分钟了,再不赶紧出结果,恐怕来不及了哟。”
神尾枫的心一沉,时间的确所剩不多了,濑户礼那边还没传来消息,难道真要让这混蛋逃脱法律制裁不成?
“你急什么,还不到时候呢,马上就出结果了!”白鸟警部大声驳斥对方,但听上去明显底气不足了。
我妻善舞毫不在乎,似乎已经提前代入了自己即将无罪释放的结局,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审判我了,任何证据都不会有用了,过了今晚……
不,再过十分钟,我就彻底跟那桩杀人案撇清关系啦,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太阳底下,甚至可以跟邻居们在茶余饭后肆意谈论当年杀人的细节……哈哈哈!”
神尾枫铁青着脸,再次掏出手机了一眼,仍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