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学们都立志成为发明家、科学家或宇航员时,薛赢双在“我的梦想”作文中写道我想有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想有一个家,还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狗。
这些年过去,班上没有半个人成为发明家、科学家或宇航员,而薛赢双的梦想也没有一点实现的迹象。
他依旧在生存线上挣扎,依旧没有一个家,也依旧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他。
唯一与梦想擦得上边的,大概就是他每天累得像条狗。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圆梦的机会忽然砸到他脸上来了。
就在他被工厂开除的这一天,一个一脸“我是霸道总裁”的人出现了。
两人无语相望,片刻后那人走了,又不到十分钟来了个黑衣保镖请他走一趟。
见面后还是那霸总,霸总话说得隐晦,但薛赢双听明白了。
想包养他。
薛赢双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长得好吗当年他爸是村里最俊的流氓,他妈是以脸蛋出名的混子,他遗传爸妈最多的就是这张脸,生得白皮肤瓜子脸,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尤其有神,即使身上只是穿着件洗得有点薄的t恤,再配上一条牛仔裤,在厂子里都能个厂草。
但也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他这张脸好归好,却给人一种老实的感觉,像是小镇里面三天两头地被老师表扬的好班长。
所以他知道就凭自己这脸还不到令一个霸道总裁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步,尤其霸总自身就长得一张俊美得过分的脸。
更别提他与霸总相遇时,他刚被人打了一顿,脸上红红紫紫,连嘴角都是破的。
他想不通,真想不通。
然而霸总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这下他明白了,替身。
厂里的妹子最替身,他知道这是什么。
霸总没要他立刻答应,彼此留下电话后便散了,约好三天后再谈。
薛赢双被开除的理由是斗殴。
更确切一点来说,下班后他撞见车间主任对一个女工动手动脚,他上前制止,对方要他别多管闲事。他那女生浑身发抖,便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车间主任恼羞成怒,伸手要去抢人,两人打了起来。
薛赢双给主任来了几拳头,但那车间主任人高马大,多数时候薛赢双只能被按在地上打。但即使被打得惨,薛赢双也没让对方再碰到那女生一下。
最后其他人把两人拉开,车间主任是厂长的亲戚,被责备了几句,而薛赢双因违反工厂纪律直接被开除。
薛赢双不住宿舍,也没东西能收拾,归还工作服后也不和工厂扯皮,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租的屋在工业园区周边,房租极低,租的都是工人。还是白天,但工人们三班倒,还没上班的,刚下班的,混吃等死的,一群人聚在出租屋门口抽烟打牌。
他们见他来了也不让路,薛赢双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低头回到自己的小单间。
小单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一个塑料布组的布衣柜。
那被几任租客糟蹋得几近解体的小桌上还摊着他的自考教材,他的教材上笔记不少,但页整齐干净,在这破旧肮脏的环境中显得不入。
薛赢双坐下了一页,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盯着墙上的镜子发起呆来。
那镜子四边都破得缺角,镜面氧化出满满的黑斑,几乎可说是一片模糊。
少数几个勉强能照清人的地方,照出了薛赢双无奈的神情。
他在那厂子干了两年多,去年成为那条产线的班长,算是工厂里最基层的小领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