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贪官横行,但到底还是有一些谨守本心与风骨的文人。
只不过,这些人的处境都不太好过。
谢鼎对如今的朝局痛心疾首,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何昌言与陈瓘二人够分量了吧,一个状元,一个探花。
结果呢?
两人因数次弹劾蔡京,一个被贬通州,一个被罢官。
他一个七品知县,又能如何?
其次,谢鼎心里其实很清楚,根子在当今官家身上。
“阿郎,阿郎!”
忽地,老仆一路小跑着冲进后院。
谢鼎放下筷子,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发生了何事?”
“阿郎,小衙内回来了!”
老仆面色欣喜。
谢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后板着脸,冷哼一声:“哼,这孽畜还知道回来?”
见状,老仆低声劝道:“阿郎,小衙内能回来已是不易,莫要再凶他了。”
“不辞而别,令家中长辈心忧,还指望吾给他好脸色看?”
谢鼎虽如此说,不过神色倒是缓和了一些。
这时,刘锜提着盘龙棍,迈步走进后院:“舅舅,俺回来了。”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完好如初,谢鼎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刘锜生母是谢鼎的亲妹妹,自小他就对这个妹妹便疼爱有加。
爱屋及乌,对于这个外甥,他也是极为亲近。
谢鼎厉声道:“你可知错?”
“俺知错了,不该不辞而别,连累舅舅担惊受怕。”
刘锜耷拉个脑袋,神情没落。
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谢鼎也不忍再说重话,温声道:“可用过饭了?”
“不曾。”
刘锜摇摇头。
“小衙内少待,老拙这就去盛饭。”
不待谢鼎吩咐,老仆便迈步走向后厨,不多时端着一大碗粥回来了。
“谢谢恒伯。”
刘锜道了声谢,坐下后,就着醋芹和咸菜吃的狼吞虎咽。
他是真饿了,今日只早上吃了一顿,随后又赶了一天的路,走时匆忙,没带干粮,此刻早已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