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呵呵笑,说“那或许是闲的,就让他去下田种地,挑水浇菜,忙活上一阵子,或许就不疼了。”
小公主和苏子乔两人面面相觑,悻悻地离开了药王家。
苏子乔自是不会把药王的话学给圣人听的,而且药王先前也替圣人摸过脉,用过药,只是一直不见好。
李沄也没说,因为她光是那样问并不比药王亲自为父亲把脉用药来得可靠。
但是药王说的下地种田,挑水浇菜,未必不是没有道理。
运动是一切疾病的灵丹妙药嘛。
李沄想着到洛阳之后,必须得想个理由让父亲做些运动,改善一下体质才好。
父亲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洛阳宫中,李治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武则天则是跪坐在他的身旁,帮他按揉着太阳穴。
李治已过不惑之年,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魅力。
李治的手背搁在额头上,声音透着几分放松和慵懒,“也不知道太子如今在长安带着几个弟弟,过得如何。”
武则天的手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摩,声音温柔地说道“如今的太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八岁稚儿了。这些年他监国的次数并不少,除了八岁那年监国被送到你我身边外,其余的时候都很争气。”
这些年来,李弘已经前后监国六次。
八岁的时候,李弘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监国。由于时候的太子殿下年纪尚幼,身体也并不好,又是初次与父母分开,因此监国并不顺利。再说八岁的孩童,要他监国委实是有些太为难他,即便是留在长安,真正做主的不过也是兼任东宫属官的宰相们。
那一年,留在长安监国的太子李弘因为生病,无法胜任监国的工作,被送到洛阳的帝王夫妻身边。
可自那之后,李弘每次监国都给朝臣留下了特别好的印象。
到如今,李弘对监国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李治笑了笑,张开眼睛。
只见圣人那双细长的眸子,像是被墨点过般的深不见底。
他抬手,握住武则天的手,眼前女子的手温暖柔软。
李治笑着说道“这些年,媚娘辛苦了。”
帝王夫妻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谈论政事。偶尔也会拉一下家常,说说宫里的几个熊孩子,也关心一下周边亲戚大臣家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但自从双圣临朝,武则天参与政事之后,那些家常也很少唠嗑了。
从去年秋天开始,李治的头疾又不时地发作,有时候也不得不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交给武则天或是太子李弘处理。
即便是到了洛阳宫,李治的头疾也并未见好。
但长安有皇太子监国,圣人和皇后殿下如今在洛阳宫便略轻松一些,难得有像今日这样的温情时刻。
武则天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一双明眸望向李治,“这些都是媚娘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李治捏了捏武则天的手掌,示意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武则天笑着坐在了李治的身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只听得皇后殿下跟圣人说道“去岁的大饥荒,好歹是熬过去了。等我们从洛阳回长安之后,弘儿的纳妃之事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武则天说着,侧头向李治,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感叹,续道“圣人,妾还记得当初弘儿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的一团,在我的怀里哇哇大哭。可是一转眼,他就要纳妃了。”
李治回想起当初在感业寺与眼前女子相逢的场景,还有那首她让人带给他的如意娘。
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那时的武媚娘,心中还有儿女情长、风月之事。
李治面上带着微笑,静默了片刻,才说道“是啊,一转眼,我们的孩子们都要长大了,就是太平,也满六岁了。”
说起李沄,武则天心头也直发软。
这个小女儿,是从小就被她和李治捧在手心的。夏天怕她热,冬天怕她冷,事事操心,生怕她有一点儿的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