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大步向明光殿走去,一路上,他周身强大的威势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可刚走进内殿,便有宫人硬着头皮进来禀报“陛下,燕王殿下前来请安。”
“让他进来。”武德帝神色冷淡,并未因为燕王晚了入宫请安的时刻而生气。
此时他心里满是后殿跪着的人,实在是分不出多少心思再给其他人。
张公公弓着腰站在一边,小声吩咐身边的宫女先去奉茶,之前进来禀告的宫人也走去门外,传旨请燕王入内。
吩咐好小宫女后,张公公便隐在明光殿的角落里,一心假装自己就是个死人,武德帝则端坐在龙椅上,脸上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一点都看不出刚才怒火滔天的样子。
他转着手上的黑檀佛珠,兀自望着桌上的圣旨出神。
那道圣旨金线封裁,玉玺加印,本来是昨晚提前写好,要为姜静行赐婚的旨意,如今却是一道废纸了。
燕王执贤不知道临微台生的事,他照常走了进来,恭敬地跪下行礼请安。
“起来吧。”
武德帝随口将人叫了起来,视线从御桌上移开。
看了一眼底下站着的儿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这时才来”
执贤站的笔直,听到自己父皇的问话后,衣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眼中闪过一瞬痛色,却还是忍耐,尽力从容地回道“儿臣府中出了些事,一时不察便被绊住了脚,这才晚了些时刻。”
他虽然不怕武德帝因为请安一事降罪于他,却怕此事被人深究下去,然后牵连到府中的玢柔。
之前姜静行一直都觉得这燕王是个有趣的人,有趣就有趣在,他与他那些兄弟们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武德帝的儿子们个个本事都不小,作为天家皇子,权势美人是唾手可得,争到最后,能争的也就剩下最上面那座龙椅了。
身为野心家,执徐都能矮下身段来勾引她,就更别说其他人了,那是从未将男欢女爱放在心上过,甚至就连武德帝本人也是如此。
可在这看似无情的皇家,却是出了执贤这个奇葩,真正让他做到了要美人而不要天下。
半个时辰前。
锦绣听从云贵妃的吩咐,很快便出宫赶去了燕王府。
她进屋的时刻也很不碰巧,正逢执贤和怀里的美人倾诉衷肠。
美人虽然是燕王府的侍女,可她在这燕王府,过得却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好,就连身上的衣料都是一匹一金的蜀锦,住的也是燕王的偏殿。
美人也如她的名字那般,长得婉柔可人,是能被人称赞一句小家碧玉的存在,此时美人卧病在床,苍白的病容更显的楚楚可怜,让这王府的主人心疼不已。
可燕王心疼归心疼,冷眼旁观的锦绣心中却毫无波澜。
她在宫中侍奉多年,什么绝色心机的女人没见过,所以她丝毫不顾燕王这位冰人脸上的怒意,将云贵妃的嘱咐对着一
人一一道来。
传达完云贵妃的意思后,锦绣还不忘转身恭喜玢柔本人,告知她,她以后就是燕王府的侍妾了。
闻言,这位名叫的玢柔顿时两颊泪珠滚落,目光凄切地看向执贤,而执贤也是眉头紧皱,脸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