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年后就要订亲的事是初微没想到的,她从王姒房中出来后,便径直去到了宜秋院中。
琳琅正在房中针线,见初微到来起身招呼道:“原以为二嫂歇了晌觉之后再来,没成想这会儿就来了。”
“刚被大嫂叫去说了好一会儿话,我也睡不着了,便过来问你一句,你和陈珲两个究竟怎么回事。”
初微稍稍停顿后,又补充道,“祖母没准过两日也要问,你总该给我交个底。”
琳琅心里委屈,一听初微这话便红了眼眶。
陈大夫人把她当做未来儿媳待,知道她针线做得好,总暗示她作为女子就该贤惠,让她时不时给陈珲送些自己亲手做的物件过去。
总这么被未来婆婆暗示压力不免有一些大,琳琅便给陈夫人侍奉汤药之余,抽空做了一件外衫给陈珲送过去,结果却在他房中到一个年轻婢女帮他叠被铺床,举止十分亲昵。
她和陈珲自幼相识,又时不时过来陈家小住,陈珲身边的几个小厮和通房都是一早就知道的,可这个婢女却并不认识,便不免多问了一句。
陈珲道,这是家中老夫人他身边伺候之人不上心,专程拨来服侍他的。
说到这里,琳琅忍不住有叹了口气:“我当时只他有些冷脸,便没有多想,可他后来便一直这幅样子了。我也找他问过一次,他只说房中之事不喜旁人多管,让我摆好自己位置,莫要生事。”
这算什么?恼羞成怒?初微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世道长辈赏丫头不稀奇,问一句反应就这么大的不多见。
“我回家后也同姨娘说起过此事。”琳琅道,“他说世间男子皆是这般,表兄不高兴被干涉也很正常,让我想法子去哄一哄他……”
可她根本不是这种人,主动说话送个帕子香囊已经是极限了。
“我听祖母的意思,想年后把亲事定下来,我姨娘也愁得厉害,如果到了那时表兄还是如此,只怕要被人笑话了。”
“先别考虑面子不面子的事了,要知道,老夫人她们想要年后就给你定亲了。?[(i.)]??来?小?说????(i)?()”
初微总觉得这门亲事有诸多不妥之处,便直接给琳琅建议道,“你二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这人在家说话最不喜欢绕弯子,你若对这门亲事有什么其他想法,尽管对他直说便是。(i)?()”
琳琅出生那年今安已是宫中皇子伴读,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她又是那样安静不显眼的性子,这些年和今安一直不算熟悉,在这个节骨眼上,初微这话对她来说无疑十分珍贵。
琳琅感激的握住初微的手:“谢谢嫂嫂这般贴心,和我说这些事情……(i)?()”
“我们之间无需这般客气。(i)?()”
初微道。
真要论起来,这话的知识产权其实是大哥的,她不过就是借鉴转达而已。
新年是一年当中最大的日子,家在青州当地又有诸多亲眷,来拜年之人也是络绎不绝。
初微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家人,王姒拉着作为新媳妇的她出来认人,一堆祖母伯娘婶母叫得直头晕,有人称她嫂嫂,有人称她弟妹,也有辈分小的五十多岁还称她婶娘,当真好不热闹。
今安如今算是整个宗族当中混得最好的年轻人,大家也一直好奇这位全家的希望最后会娶个什么姑娘回来,听说初微只是个八品教谕的女儿,不免更加好奇了一些,拜年之时目光也基本都围着她转。
好在老夫人还算护短,说她是新媳妇,脸皮薄,不用她应酬,整个新年老夫人带着几位嫂嫂在前面同大家说笑,初微在后面跟着叫人,时不时带上吉祥物式笑容,最终也算撑住了。
家虽然在青州当地颇有声望,但不是什么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没有大庆五天十天的习俗,过了初三之后家里就渐渐消停了。
送走宾客之后,老夫人就开始盼着今安回来。
往年的他都是初五返程,初七初八才能到家,今年却回来得早了一些。
见到最引以为傲的孙儿回来之后,老夫人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这次回来能待几天?还是和往年一样,上元节再回去?”
“我年后还要再去一趟淮安。”今安道,“等峥儿过了县试再回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