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回过神,猛然想起昨天,他明明是带着目的跑到郑国公府上去守人的。
依稀记得昨夜借着常升的话头蹭了个晚饭。
菜没吃几口。
酒倒是被灌了不少。
可是哪怕喝醉,常府不说留他,至少也该通知他府上的仆人,或者找辆马车,把他送回府上吧。
想到这,老李头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至少他昨夜放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多少能甩出去一半的锅吧。
虽说他是堂堂的大明国公。
可如今他兼任着礼部尚职,负责着田亩清障的重担。
一旦被人找言官封文奏事,参他一笔,朝堂上反对他的势力一同发力把他拉下马来,彻底叫停了清障田亩的政策,一切就都无力回天了。
起来卸下清丈田亩的重担,他是脱离了苦海。
可他曾经的门生故吏可就不好过了。
虽然他还能做一个堂堂国公。
可是有人支持和没人支持的国公,影响力和待遇的差距可就太大了。
相比夹着尾巴做人的那几个。
他作为胡惟庸的老师,能轻飘飘的递个辞呈就度过了抄家株连的大罪,除了老朱的情分在,还不是有诸多的萌生顾虑在朝堂上替他说话么。
“老朽是怎么到这地方?”
老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还存着侥幸。
昨天他毕竟是微服去的常府。
只要这半老徐娘不识字,认不出他的身份,外加证明是常府失职,这最多就他的风流韵事。
花点小钱既能消灾。
然而,榻上的徐娘终究是用一种温柔的声线,温柔的扼杀了他所有的期望。
“昨夜我外出倒恭桶,见一辆铺着被褥的牛车经过。”
“当时天色暗。”
“只见一团黑影不知怎么就滚下了牛车。”
“我好奇上前一,就到你躺在了地上,一身酒气,醉醺醺的。”
“怕你出事,我把家里的驴前来,几乎磨穿了底褥才把你带回了家里,谁知你夜半醒来,就,就……”
“本来我是不依的,可你醉醺醺的说,你是什么当朝国公,让我好生服侍你,一定不会亏待我,还把这个玉牌塞给了我。”
“我就…”
徐娘说不下去了。
只将一块刻着韩字的玉牌攥紧在手里。
着这块玉牌,老李头如遭雷击,不禁跌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再那徐娘身上披着的与这间破屋风格全不相符的锦被,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昨夜他真的干出了“一枝梨花压海棠”的事来。
而且责任几乎怪不到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