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连忙端着火盆靠了过来,火光闪烁照应着,只见曾繁将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压在地上狠狠殴打。
狐女惊道:“小心,不要碰到那个袋子,这是疫鬼的瘟种袋,疫鬼专门传播瘟疫的邪物。”
流民大哗,连连后退。
只有狐女毫不畏惧,端着火盆遮住自己眼里的绿光,站在前面,道:“不要怕,这鬼靠瘟种袋播种,只要以火焚之,就会死去。”
那疫鬼被曾繁打得头晕眼花,不论怎么反抗,都只觉得有一座山压在身上。
曾繁喝问道:“你是哪里来的疫鬼,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如实招来,否则我烧死你!”
那疫鬼被这浑身气血如同火焰一样的怪物打得嗷嗷叫,声嘶力竭,此刻听到拷问,连忙道:“我招我招!”
“我是城隍庙速报司麾下疫鬼,奉城隍老爷之命前来播撒瘟种。”
此话一出,立刻如同点燃的火焰,瞬息间就把流民多日来的恐惧点了个正着。
“老天爷,城隍神招来水患、播撒瘟疫,这还有天理吗?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
一个年迈的流民痛哭出声,捶胸顿足。
曾繁大怒,举起这个疫鬼塞进一边的火盆里。
这疫鬼一碰到火焰,立刻就被烧成一道飞灰。
狐女小心翼翼捡起瘟种袋,把口袋狠狠扎紧,道:“要将此物封入坛中,以草木灰充填,埋入地下深处,方能隔绝后患,若是打开来,瘟种逃出来,立刻就是大疫!”
立刻就有人找出来坛子递过来,又从火盆里掏出草木灰,将瘟种袋放在坛子底,以草木灰填充,最后盖上盖子。
狐女叹息道:“将这坛子埋入土中,本该祷告社神,化解此物,但如今城隍杀人,又如何处置此物呢?”
被水患煎熬得心力交瘁的人一点就着,怒吼道:“他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捣毁他的庙宇!”
“不错,捣毁城隍庙,跟这邪祟拼了!”
正在此时,忽地又听南面传来一声尖叫。
曾繁脸色一变,带着流民赶了过去。
只见火盆的光中,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踩着一只鬼,这鬼的胳膊被一刀斩去。
他们身边,一个母亲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害怕极了,不住地啜泣。
这人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在斗笠下死死盯着这鬼,“说,你是什么东西?”
那鬼被斩断一只手臂,顿时被刀锋所慑,哭着讨饶道:“我是城隍速报司病鬼,奉城隍老爷的命令,来施病种。我不过是小小鬼物,只是奉命行事,求大人饶命。”
这人毫不留情,将鬼一刀枭首。连声惨叫也没有,这鬼便消散在刀锋下。
曾繁赞道:“好刀。”
他已经认出来这是谁了,藏在斗笠下的县尉大人。
狐女连忙将病鬼手上掉下来的病种袋依照瘟种袋的方法处置好,两个陶土的坛子被摆放在火盆中间,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但比起对疾病和瘟疫的恐惧,城隍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压迫和恐惧已经让民怨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城隍,分明是邪祟!先招水患,又要传病播瘟!”
“邪祟害人!”
“推倒城隍庙,跟邪祟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