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有些奇怪,因为玲纳既能懂,又不懂。
英华抬头,悄悄观察神的反应。她是记录官,她需要知道神的每一个态度,判断神的心意。
英华本来好好的,但就在目光掠过那张蛇皮纸时,她无意中瞥到其中一个字,就顿时像陷入癔症一样,两眼发直,眼睛被吸在蛇皮纸上,动弹不了。
玲纳发现,自己身边信仰力变弱了,好像有东西在偷她的信徒。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玲纳本人就在现场。
玲纳安抚式地拍了拍英华的脊背。
突然之间和神亲密接触,让英华重新镇定下来。只不过那张小脸变得惨白,汗水直直从上眼皮往下滴落,英华站不稳,她的脚步一直跌跌撞撞退到墙角,才能撑着身子稍微缓缓。
木匠说的话没有错,这张蛇皮纸确实有点危险,起码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一种无法抵抗的邪恶力量。
打开之后,玲纳才嗅到上面的气味。
迷人的味道,不属于食物,而是某种强大力量留下来的标属印记。就像她在英华身体里留下的精神烙印,可以作标记,也可以当作是一种炫耀。
蛇皮纸上的气味显然属于后者,残余的气味甚至能遮盖住玲纳的
标记,浓浓的夸耀之意扑面而来,只差把“比你厉害”四个字甩到玲纳脸上。
玲纳有点不高兴,眯起眼睛,下去。
这张蛇皮纸上用红色墨汁写的东西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图画,另一类是符号。
玲纳能懂一半,也就是其中所有符号的意思。那是一种她见过的文字,上面的用语和措辞都非常亲切,带着令人绝望的危险和癫狂,玲纳略过中间不懂的图案,挑出来那些符号的意思一一解读
把希望播撒在这片土地上,让每一棵树都结满全新的祝福。如果你有幸得到这卷启示,去一切最开始的地方,献祭一个带有神力的人,开启水的大门,就会
后面的就不懂了,短短一段话在符号和图案之间来回跳跃几次,用笔方式都变了,中间的一段话歪曲得快要打起来,起来就像是两个人在抢夺一支笔,写一段内容。
献祭一个带有神力的人,之后呢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玲纳乐观地认为,试着玩一玩不就知道了,反正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不,这是恶子的想法,这一定不是玲纳的想法,毕竟玲纳对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决心要做一位高贵的庄重的神祇,绝对不想在制造食物的途中故意招惹一些危险的东西来玩。
玲纳的视角转换到村长家,在瓦片漏出来的缝隙里,恶子勾起了唇角。
那些即将被献祭的小东西正乖乖地聚在一起,瞧瞧,他们大声密谋的样子,多可。
瞎半仙儿还没从刚刚的故事里走出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土地庙着大火,一会儿是男人带上黄草条子头发假装女人,乱得很。
他没忘记自己赖以为生的本事,混乱中也不忘露出讨好的笑脸“所以说,外头那个刘云鹤的媳妇是假的,真正的姥娘名字不叫玲纳,而且祂还是个男人,而且,而且村子里本身就有两尊大佛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那小媳妇当个宝”
村长也摆起谱来,冷冷一哼“你现在该知道了吧,在这个村子里,到底应该听谁的。”
“哎,那就说明那个玲纳真是个妖精,”瞎半仙儿亲手给村长斟上一壶酒,岔开话题,“可妖精居然会有那么大威力那她的实力可不容小觑,起码是一村之妖,那可是筑基期的大能都棘手的妖怪,就凭我们几个,真能对付得了”
黄麻子笑他胆小“怕什么,你在外面认识的道长可不止有炼气期的吧,随便请来一位,不是抬抬手就能收了她”
原来这俩人说了这么久,目的在这儿呢,瞎半仙儿心下了然。
“那也是,”瞎半仙儿的墨镜转向窗外,似是思索,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了想,虽然我们修为不够,但胜在人数多。这种小事也用不着劳动他们的大架,咱们三个人就能搞定。”
村长沉不住气了“稳妥起见,还是请来吧。早点解决,我们也好做事不是”
“村长等不及”
村长一张脸皮耷拉到肚脐眼,脸色臭臭的“你我的样子,像是等得及吗。”
其实瞎半仙儿胸中有了要拉外援的打算,但如果不和他们推拉几句,哪能判断出自己的重要性呢
他这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气定神闲道“那我马上修一封,请师兄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半仙儿手中是一块残缺的玉牌,右下部分少了一个角,被磕坏了的,但总体也算完整。
恶子俯身低头,仔细打量半仙儿手里的东西。那块玉牌的制式瞧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半仙儿掐诀发功,使用仅有的灵力在玉牌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迅速耗光了精力,整个人趴伏在桌子上喘着粗气。
他有一分疲惫也要装成十分劳累“我已经发出消息,相信不久之后山门就会派人过来。只是你们不要忘了,这番事情解决,靠的是我老瞎子的功劳。”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我们都把秘密都告诉你了,只要事情解决,今后我们三个在村里绝对拿大头。”村长笑得皮都展开了些,“但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要是你们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