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初霁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咯咯的笑了出来。吴亘微微一笑,终是有个需要自己照顾的人儿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有些怪异,又有些甜蜜。
张远催马跟了过来,与吴亘并肩而行,“可是不打算回定远城了?”
吴亘点点头,“秦三公子与我的恩怨想来你也知晓,若是再回定远城,不过是自投罗网,倒不如出去闯闯,说不得另有机遇在身。
只是我走之后,还请张屯长帮着照料一下莫信。另外还有个事,有个贩私盐的家伙,名叫宝象,若是方便,也请照拂一二。”
张远几乎无语,莫信也就罢了,让一个官军照顾贩私盐的,这不就相当于让官差看顾贼寇吗。只是分别在即,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违心答应下来。
看了看前方那辆马车,低声道:“那个女人小心些,莫要与她走的太近,这种人毫不体恤下属,做事功利,乃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的人物。你呆在她那里,说不得哪天就得被卖了。
若是得了贵人身份,能走则走,不必眷恋权势。不然的话,她既然能给,亦可取走,等于掐住了你的命门。”
吴亘心中暖暖,唯有此种生死兄弟方才是真切为你考虑,“谢了。”
张远嘴一撇,“谢个屁,又帮不上什么忙,自己的路自己寻思好。”说着双腿一夹身下马,掉头离开。
返程的路上,并没有多少波澜,虽然时有一些危险发生,但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众人眼中看来,不过是徒增旅途的乐趣罢了。
赵陵始终缩于车中,一心揣摩带回来的典籍。
向起倒是与吴亘走动的多了些,一路之上虽有磕碰,却是打出来的交情。
行了二十余日,前方草木逐渐多了起来,这也意味着,车队快走出星落原了。
这一日,天色尚早,车队行至一处山脚下,巨石中间一潭幽泉清冽。赵陵下令,车队就地休息,取出车上藏酒,自取饮用。
一路上,众人皆是心神紧绷,眼见着脱离了危险之地,皆是松了口气。想想一路死去的同伴,伤悲之余不免有些劫后余生的欣慰,如此一来,酒就喝的有些多了。
向起酒品实在不好,抱着个酒坛,又哭又笑,逮人就喝。没想到这厮平日看起来板正,酒后却是如此放浪,搂着吴亘一口一个兄弟说个没完。
正无奈之际,侍女匆匆来寻吴亘,说是有事商谈。吴亘赶紧推开向起那张醉熏熏的脸,借机摆脱了对方。
侍女带着吴亘一路前行,越过了马车,到了那处幽泉边。
远远看到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吴亘心头一紧,赶紧停步不前。侍女连声催促,说是翁主有要事相商。
自从吃了一次亏后,吴亘对此就心有余悸,哪里还敢上前。
赵陵的声音幽幽传来,“吴亘,本翁主召你过来,难道你还想抗命不成。你可知,秦郡守可轻易结果了你的小命,本翁主亦可。”
无奈之下,吴亘只得小心翼翼来到泉边十几步的地方,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头深深埋于胸前。
“呵呵,倒还是个正人君子。罢了,不为难你了。”赵陵坐在水中,不时取过放在岸边的金箔翻看。
听着水花声音,吴亘有些失神。
“我乃锦春王之女,此次奉父命前往星落原,虽然有些惊险,便终是不辱使命。此次回去,贵人的丁籍我自会帮你求取,那小妮子倒是平白得了一场滔天富贵。
至于你吗,就做我的私臣吧。做的好了,过几年谋个官职也是不成问题。你可愿意。”赵陵背对着吴亘,娓娓说道,听着商量,语气中却是全然不容拒绝。
锦春王?想了想,吴亘终是答应了下来。
哗啦一声,赵陵从水中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吴亘面前,抬起一只手,“为我更衣,所谓私臣,自然也要服侍本翁主起居。”
纤纤玉笋上,鲜艳的指甲如同凤仙花怒放。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是人间极品艳色。
吴量心如乱麻,只得低头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素白纱衣,笨手笨脚披在那一抹玲珑瑞雪之上。
正焦灼间,赵陵忽然开口道:“你可会巫蛊之术。”
巫蛊,吴亘不由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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