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河喝道:“那你可知道,你已在将神流宗带往万劫不复之地。”
楚河喝道:“我在将神流宗带往通天道途之上!”
穆河怒笑道:“五域大宗传道几久?何曾改换座次?神流凭什么能取龙相宗而代之?”
“五域大宗,以往巍然不动,那是有洞天真人坐镇。”楚河冷冷道:“如今龙相宗洞天真人已故,凭我楚河,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穆河痛心道:“楚河!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智?若龙相宗真有那么好对付,天恒宗何必支持我神流?”
楚河哈哈大笑,声震殿宇,半晌才回应道:“师弟,我知你之忧虑,天恒宗无非欲以我为先锋,引出龙相宗的底蕴,再能坐享其成。”
“但若非如此,我神流宗也不会有此一线之机,跻身五域,进位洞天宗门。”
楚河缓缓道:“只要本座能以一己之力,压灭龙相宗,又有天恒宗支持,如何不能跻身五域?”
穆河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关节,但他仍不见改色,冷冷道:“楚河,你被洞天之位冲昏了头脑了,你可知你这是以神流宗的存亡做为赌注。”
“错!”楚河大喝道:“这确实是一场豪赌!但我神流宗,注定是为赢家!”
穆河闻声一怔,不可置信道:“什么?”
楚河举目,隔着大殿望向龙相域的方向,似有万千感慨,淡淡言道:“纵我败阵,神流宗一样会跻身五域,进位为万千载的洞天宗门。”
();() 穆河猛然起身,问道:“究竟何出此言?”
楚河呵呵一笑,问道:“穆河师弟,你以为,天恒宗为什么对龙相宗虎视眈眈?”
不待穆河回应,楚河朗声道:“因为天恒宗洞天真人也早已坐化了!”
“什么?”一节通,百节通,穆河突然完全想通了此事前因后果,颤声道:“师兄之意是?”
楚河冷笑起来:“天恒宗洞天之位已空了出来,却有江城子、何浩君两人前后炼成元婴三重,洞天之位,谁来继承?涉及洞天之位,难道兄友弟恭?”
“何浩君与江城子早已貌合神离,若非有我神流宗一途,同门阋墙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何浩君所欲,是篡我神流道统吗。”穆河面色铁青道:“如此结局,是师兄想要的?”
“非也!”楚河负着双手,目光闪烁,“一门两人洞天,且不谈能否为其他三宗所容,纵能成事,又谁高谁低,谁主谁次?”
“何浩君,江城子皆不是愿意屈居人下之辈,所以何浩君不会篡我神流道统,他会与天恒宗斩断因缘,改换门庭,做神流宗的洞天真人!而江城子也默认此事!”
言至此处,穆河如何还不能明白,楚河的真正所谋,甚至……恐怕楚河都未真正想过,自己能够跻身洞天之位吧!无怪楚河对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千百般纵容……
穆河苦笑道:“师兄之谋……乃万世之功,是师弟眼界短浅了。”
楚河淡淡摇了摇头,坐下身来,沉默了许久,才道:“琅河之事,确是因本座一己之私,大事成后,我会给琅河后人一个交代。”
穆河没有再应此节,反而问道:“真形观要如何处理?”
“真形观……因此事之故,本座已害宗门折了琅河,我不会再犯此错误。”楚河淡淡道:“大事成后,再慢慢料理真形观不迟。”
“至于道妙,”楚河目中冷色一闪而过,“他与龙相宗走的如此之近,最好不是为了自己犯到本座手里来。”
——
在神流宗中因琅河之死,引起一场争论之时,许庄也已来到了龙相宗中。
五域果然名不虚传,单只龙相一域,地界之辽恐怕还在一十六州的总合之上,福泽如此辽阔之地,五大天瀑的宏伟可想而知。
龙相域天瀑所在,乃是一片泽国,受天瀑之力影响,每日每夜,浪潮不止,泽中并无灵岛仙山,倒是半空之中,悬有浮空岛屿,建有宫观亭台,栽有苍松劲柏,连结驾云长廊,为水雾所掩,瞧去几若云中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