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府规矩森严,虽说眼下离宵禁时间还早,可是门房会记着南夏回去的时辰。若是过了,老夫人必定是会担心的。
但南夏还是犹豫不到半秒就说:“还是得先找到祁云。这么晚了,不能放他一人在外面。”
何况带他走的那人是好是坏,还尚未可知。
白芝只好帮着找人。
两人又在布庄内外找了几圈,架势把掌柜给吓得满脸冒汗,而就在这时,南夏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大姐,我在这。”
南祈云好端端地站在两人面前,身上完好无损,甚至就连衣服上都没有褶皱。
南夏跟布庄的掌柜道了句谢后,就领着人上了马车。
待放下车帘子隔绝掉外面视线后,她才问:“方才你去哪了,为何都找不着你?”
南祈云沉默了片刻,讷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大姐,我能不说吗?”
少年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那青涩的面容上已初显坚毅。
南夏犹豫了会儿,略过了这个话题,改口吩咐车夫:“拉快些吧,再晚府上就要过回府时辰了。”
车夫应了一声,加快了拉车的速度。
此后一路皆是无言。
昏暗的夜色中,马车飞快行驶着,却在拐到个街道口的时候忽然急刹。
忽如其来的急刹,让南夏身形猛地晃了两下,白芝急忙伸手来扶她,却被她摆了摆手说:“不必,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芝撩开车帘子看,没一会儿就把头缩回来说:“好像是前面发生了什么,有人正在争吵,看马车像是校尉府的。”
南夏嘴里轻轻咀嚼着校尉府三个字,果断吩咐车夫:“那就别上前了,看看能不能换条路走吧。”
“小姐,这条路是回府最近的,要是换路要绕好一大圈呢。”车夫迟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绕就绕吧,也总比被卡在这里强。”南夏淡淡道:“何况跟校尉府的人发生冲突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家。”
“我们就不必掺和进这种浑水里面了。”
车夫听了南夏的话,当即拉起马绳绕去了对街。
此时的左臣府中,宾客们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着对酒相谈。
南从云离人群远远地坐着,在角落里喝闷酒,一杯一杯不停灌下肚,脸色却越来越沉。
“南兄,喝酒伤身,还是少饮些。”秦子晗走过来劝道。
南从云重重把酒杯搁在桌上,唇齿挤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个该死的南夏,总是坏我们的好事。”
“要是没有她,我们的大业现在早就成了。”
提及此事,秦子晗眸底也是一片森寒。
但很快他脸上就泛起冷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或许今夜过后,就不用见着这位自作聪明的郡主了。”
轻轻的叹息消散于风里,除了身前脸色微变的南从云,没有任何人听见这句话。
而南夏的马车这会儿已经逐渐远离了官道。
就在马车跑入条除了格外困苦的百姓,一般都不会有人的街道时,一支箭破风射来,直接把车夫射下了马车。
年迈的车夫脖颈中箭,双目圆瞪着滚落地,马车却还在嘶鸣着继续往前冲。
“小姐,有人袭击我们。”车厢里,白芝惊恐地喊。
失去了车夫,马车几乎是横冲直撞,整个车厢也摇摇晃晃。
南夏忙把南祈云推到白芝怀里,声音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稳重,“你跟祁云坐在车厢里不要出来,我去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