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一事,耶律帧无疑是意识到了南夏并不好惹,老实了许多。
他喝了一口茶,脸微微皱起来,显然是喝不惯这种味道又淡又回甘的东西。
南夏抬眸扫了一眼说:“我们中原人好茶,通常也以茶待客,这应该与你们西域人不同,喝不惯吧。”
耶律帧看着手里的那杯清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脸色更加难看了。
南夏吩咐外面的小厮进来,指指耶律帧的方向说:“给耶律大人上壶酒吧,不必拘着他跟我喝同样的东西,我们没这种习惯。”
小厮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耶律帧,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似地笑了笑,“遵命。”
随后他就拿了一壶酒过来,酒放在盆碳火上面烤,辛辣又滚烫。
耶律帧喝了一口烧酒,面色却是舒缓了许多,再面向南夏时态度也没方才那么剑拔弩张,“郡主胸襟令我惭愧,耶律帧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他用的是中原的赔礼礼仪,南夏接受得很良好,“耶律大人不必遵着中原那套。这是吓你的地盘,随心便好。”
耶律帧怔怔地看着南夏,没想到直接被她一语道破了此处就是他的据点。这个发现让原本就对南夏有深刻印象的耶律帧,心中更加的震动,无意识的对她产生归顺感。
“郡主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耶律帧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这里的确是我西域人的据点之一。”
“不过我此次到凤溪国,不为了别的,只为能将贵府三少爷接回去。”
最先发觉南夏不对的是孙氏,虽说留下的竹织跟门房都说,南夏时被摄政王叫走了,为的是配合调查那日的刺客。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派人去摄政王悄悄打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端倪。
“你说摄政王府没看到马车进入?”孙氏眯眼盯着面前的下人。
下人颤抖了一下,点点头道:“小人去看过了,里里外外都没发现郡主的马车,想来她去的并不是摄政王府,只是找了个幌子。”
“我就知道这小蹄子是个不安分的,你还发现了别的吗?”孙氏冷笑一声又问,手指轻抚在茶杯边沿,暗暗寻摸着。
南夏不惜以摄政王为幌子,也一定要离府出去时为了什么?这小蹄子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莽撞的人。
下人微微停顿了一下,“小人查到的也不多。郡主早就不知去向了,不过小人跟郡主院中的小丫鬟打听了,似乎她是带着三少爷出去的。”
南祈云这个小祸害也离府了?郝氏临终前把三房的产业交由南夏代管,前些日子南夏捏着她的错处把剩下的铺子管辖权也全要了去。此次出府,莫不是在跟三房的祸害暗搓搓打什么主意。
孙氏眼底掠过一丝暗芒,手腕微微向上抬,低声吩咐那名下人,“你去门房看好了,若有风吹草动,尤其是人要是回来了,报于我知。”
下人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后半夜忽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犹如帘布将整个院落笼罩在内,寂静无声的氛围里,情况隐隐变得焦灼起来。
而一切的原因都在于南祈云身上,前半夜他的状况还算稳定,但一到后半夜刚退下点的体温又开始高起来。
白芝将此事连忙告知正在厢房跟耶律帧默默无言的南夏。听到这个消息,两人俱是一震,南夏急忙去看望南祈云,耶律帧则让人去叫巫医。
雨滴不停敲打着窗棂,巫医小心翼翼地从南祈云额上取下针,捏了把冷汗。
他心知要是今天过后,眼前这少年就再醒不过来,那么他也得跟着陪葬。
南夏从白芝手上接过帕子,给南祈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看着少年熟睡中仍紧蹙的眉,她也不禁皱眉。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她问那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