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舞儿都快被那厢房逼疯了,昨夜她从南夏手中得到那厢房本是志得意满,可到了晚上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东厢房离莲花池近,夜里即使关了窗,那池子里的气味还是一个劲往屋子里飘,难闻得要命。
南舞儿就这样被折腾了整整一宿都没睡。
看着南舞儿脸上掩饰不住疲惫,南夏笑了,“不是你要来找我换房间么,怎么现在又想换回去了?”
“昨日你来找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舞儿被南夏的话气得胸闷,却又找不出话反驳她,脸都给憋红了。
主持闻声赶过来,路上也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便出来打圆场道:“两位施主莫要为此伤了和气。”
“正好今早有位香客离开,一间厢房刚好空出来了。若是这位女施主不想住东厢房那间,不如就住这间吧。”
面对慈眉善目的主持,多数人都会听劝。但很可惜南舞儿显然不是那样的聪明人。
“明明是她故意算计我,让我住那间夜里臭死了的东厢房。”南舞儿眼睛喷火地看着南夏,“凭什么现在却要我认了这口气,我偏就是不认。”
这下主持也跟着为难了起来。
南夏则是盯着南舞儿看,眼神平静得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南舞儿被她盯得浑身汗毛直竖,“你盯着我看干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那东厢房本就是分给你的,我那会儿还说你南夏怎么会这么好心,这么轻易就同意跟我换房了呢。现在一想,你怕是早就知道,那东厢房挨着莲花池。”
对于南舞儿的控诉,南夏脸上毫无反应,只觉得这南舞儿原来也不算太蠢,至少还能看得透这点。
南夏的确是故意将东厢房让给南舞儿的。
包括她在相让前推拒的那两次,都是在故意吊着南舞儿,只可惜南舞儿现在才察觉到。
南舞儿见南夏始终不说话,只是在喝茶,不由得急了,“你到底换不换回来?”
“你昨日要求跟我换房间,我已看在你我姊妹的情分上答应了你。”南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莫不是你现在又要扯个什么姊妹情深的幌子来逼我换回来?”
南舞儿的脸红了红,指甲嵌进掌心印下红红的指痕。
“白芝,三小姐如此狼狈,你还不赶快帮她去梳洗一番。”南夏忽然瞥向门口站着的白芝。
“一会儿老夫人就要起了,要是去请安时被她看见三小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成何体统。”
南夏这话看似是在勒令白芝实则却是讽刺南舞儿。
南舞儿此刻的眼神怨毒得恨不得把南夏千刀万剐。可南夏说的,她也不能不在意。
毕竟老夫人的确是快醒了。
而她向来看重礼仪规矩,又重礼佛,若是被老妇人看见她这副糟糕样定会大发雷霆。
“三小姐请吧,奴婢帮您沐浴更衣。”白芝低头说道。
南舞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对南夏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她身上一样,“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说完南舞儿气冲冲地离开了。
白芝也不是真的想为她沐浴更衣,只是委婉地做个样子,等人走了立马就走回了南夏身边。
她拿气黄花梨梳子梳着南夏乌黑的头发,享受指缝间流过的顺滑手感,“还是小姐有办法,刚来就狠狠整治了三小姐一番。”
“不然要在寺里待三日,还不知道她会闹什么幺蛾子呢。”
在白芝看来,府里最不让人省心的除了南水瑶,便是这南舞儿了。
先前在侯府里倒还好,有二夫人约束着,她也不敢太乱来。但是二夫人这次没来寺里随同老夫人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