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难受,咳了几声,向细牛哥靠近。
细牛哥的眼睛圆瞪着,面无血色,嘴巴半张着,好像要说什么。
但他身旁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的脸上也没有雾气。
我看完就走出了屋子,剧烈咳嗽起来。
风细甜立刻给我端了杯水。
“大侄女啊,我儿子,咋样?”汪婶娘迫不及待地问。
我摇摇头,回答:“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瞧见。”
话说完,风二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早先的那个人马上道:“就讲了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啥,她又不是姜婆婆!你们真是”
我觉得我可能是说漏了什么,让他们误会了,忙补充道:“二叔,婶娘,你们别担心,细牛哥死不了。”
“啥?”
风二叔马上眼睛里有了光。
汪婶娘拽着我的手,急着连问:“灵儿,你说啥,你说细牛死不了,你,你是不是看见了啥?”
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一个人要是快死了,我就能瞧见他脸上的雾气,从没有看错过。
于是,我坚定了语气答:“死不了的,细牛哥死不了的。”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中却有一个充满戏谑的语气讥讽道:“小丫头片子,天眼都没开,就敢来管闲事!”
这声音,是从细牛哥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我赶紧转过身跑去看。
在门口,我看到细牛哥的屋子里,盘着一条巨大的蛇,正瞪着眼睛,对我吐着鲜红的蛇信子。我吓得大叫起来,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我这一昏倒,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据说姜婆婆非常生气,把村里的人都大骂了一遍,责怪那些人把我叫了过去。
姜婆婆还给我带回来一个手链,黑漆漆的一根绳子,吊着一个生了锈的小铃铛。她嘱咐我好生戴着,片刻也不能离身,说我是尊贵的皇帝命,搭理这些乡下货做什么!
我好了以后,风细甜代表他们家来看过我,还给我买了些零食。
我问她:“你哥好了吗?”
她抿抿嘴,“算,好了吧。”
这话有点奇奇怪怪的。
我把零食分享给风细甜。好一会儿,她才告诉我,“我爸妈不让我跟你说哥的事情,姜婆婆会生气。”
“那你哥到底好了没呀?”
“好了,能下地,能说话。只是——”风细甜停顿了一会,“我爸妈说没啥事,可我总觉得哥不太对劲。我,有几回,瞧见他一个人跟墙壁说话哩!”
我跟风细甜还没聊几句,她就被人喊回家了。
我想自己去看看细牛哥,但姜婆婆好像不乐意我跟他接近。
晌午的时候,我去地里摘菜回来,却意外在田埂上撞见了细牛哥。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他:“细牛哥。”
细牛哥没理我。
我大着胆,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喊了声:“细牛哥,你,你干啥了?”
他转过脸来,面无表情,突然间,他朝我吐着鲜红的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