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素心道难怪王百顺专程上门,原来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听他那个意思,似乎是想把化淤芝献给当今圣上,我担心他会借陛下的名义来抢,治我一个不敬天子的罪。”
楚神医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你可知为什么化淤芝明明栽种容易,却始终没有人去赚这份钱?”
姜素素直截了当的回答:“不知道。”
楚神医自信地仰头捋着白须:“自是因为他们种了,也没有用,这化淤芝是否有奇效,要看用他的人是谁,我若是不答应,他就是真把东西献上去,也只不过是自作聪明,徒劳而已。”
……
就在王百顺从泥坑里爬出来没多久以后,偶然就遇见了在姜家附近闲逛的甄以商。
鬼鬼祟祟。
王百顺心道了一声晦气,也难怪好好的马车能翻进泥坑,原来是遇见了甄家的这个小丧门星。
他一心只想绕开甄以商,否则非得被人没了的奚落个半天。
不料甄以商眼神倒好,老远都能瞧见落魄成这样的王百顺,一路小跑凑了过来,阴阳怪气的打量道:“王叔?您怎么也在这儿,还给自己弄成这样。”
诚然躲不开了,王百顺也就不躲了,唾弃两声。
“还不是姜家酒楼那个不识抬举的姜老板,给她脸她又不要,真是越想越来气!”
话说一半,王百顺心头猛地燎起一阵火,自己与他说这些做什么?
王百顺突然翻脸,很不耐烦:“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可谓是正中甄以商的下怀——他正愁不知从哪对姜素素下手。
现成的盟友可都摆在自己眼前了。
甄以商故作惊讶:“您也被那姜素素羞辱了?”
王百顺微楞:“也?”
甄以商说道:“要我说,这女人做生意就是不行,出来抛头露面了几次,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忘了,眼里哪还有别人?”
难得有王百顺爱听的话,他当即冷哼一声:“是这么个理儿。”
甄以商顺势道:“您再怎么说也是我敬重的长辈,她这么对您,我第一个看不下去!要不您来我府小坐一会,正好洗去这一身脏,让我招待您吃顿饭。”
“你可得了吧,甄公子,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王百顺冷笑两声,一点没和他客气:“生气?别忘了,当初是谁替你顶了甄二公子摔下马背的过责,到现在还被你爹责怪。”
甄以商脸色一黑:“您这叫什么话。”
当年王百顺生意平平,为了讨好当地富商甄怀义没少下功夫。
眼瞅着都快和甄怀义混成把兄弟了,突然出了变故。
那会王百顺想着讨好一下甄家的两个小公子,花了大价钱从苍山购置了两匹马仔送给二人。
每逢日头好,还要抽空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跑马,别说只是二人父亲的一个朋友,就是亲叔伯,也没几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甄家的小公子温润如玉,天赋异禀,平时看起来沉默少言,人一但坐在马上,立即就有了精气神,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百顺也是打心里喜欢这个甄家的小公子,对他的照顾也就不知不觉的多了些。
一直到甄以文摔下马背。
那马平日里乖顺得很,那日却不知怎么突然就发了疯病,眼睛红得跟血珠子似的,简直就疯魔了,再不认人。
马场里的树都撞断好几棵,任是多厉害的驯马师傅都根本近不了身,那马后来还是被自己生生耗死,精疲力尽的倒了下来。
甄以文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鲜血止不住的从稚嫩的薄唇中吐出,惨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显得这景象更加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