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又是六月。
长安激战,关中易主,已过去一年有余。
这一年间,慑于“武天王”之威,十方烽火渐消,各路群雄渐静。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李唐之后,第二个遭武卫军千里奔袭,飞马踏关的倒霉蛋。
自是尽量低调,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乱世之中,难得有了几分平静。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长江,赤壁,一曲怀古,忆往昔当年。
如此再看今朝,更有不同滋味。
江淮两岸,并无铁索连环,更不见两军对垒,羽扇纶巾指点江山。
只有一艘宝船,伫立于绵绵细雨之中,江水涛澜之上。
除去这艘宝船巨舰,江河之上还有诸多船只游弋,有的竖立旗帜彰显身份,有的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如此,一船之中。
“砰!”
一支酒樽重重砸下,醇香的美酒溅满桌面,一名两眼通红,胡子拉碴的青年,死死盯着舱外那艘宝船,将铜制的酒樽捏得都变形了还浑然不知。
“二哥!”
同样面色憔悴的李秀宁走来,看着与酒鬼无异的李世民,恨恨的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走:“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父皇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感受?”
“父皇?”
李世民撑起身躯,神情痛楚:“是我害了父皇,倘若当日我……”
“够了!”
李秀宁打断他的话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父皇与大哥他们已经去了,李家只剩下你一个男儿,你若再这样一蹶不振,那我李家就真正完了。”
“我振作又能如何?”
李世民骤然暴怒,起身说道:“此人得关中,收洛阳,据徐州,三地连成一片,已成王道基业,麾下武卫,无敌之师,自身武功,威镇天下,谁人胜得了他?”
“……”
望着有些崩溃的李世民,李秀宁亦是沉默不语,许久方才说道:“此战若胜,便有希望。”
“若胜?”
李世民一笑,神情不屑:“若是有必胜的把握,那净念禅宗何必离开中原,远走海外,道门,佛门,儒门何不将所有宗师请出,都上帝踏峰去,而是两端分流,两头下注,一批死战,一批出走?”
“显然,他们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一战胜算渺茫,那人得邪帝舍利,又收魔门秘典,补全天魔十策,必有方法吸收舍利精元,那九位宗师纵是豁出性命,至多也只能将他击败,绝无可能将他留下!”
“如此,有何意义,垂死挣扎而已!”
一番话语过后,李世民颓唐坐下,再向李秀宁问道:“那些世家呢,是不是也一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