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仰着头,圆圆的眼睛看着干净纯澈,但偶尔流露的精明,就好似上好的宣纸上低落的墨汁。
没有画龙点睛之效,唯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晦气。
宫廷之中,从没有真正的傻白甜。
包括十一二岁的胡亥。
荪歌任由胡亥扯着自己的袖子,不着痕迹道“仆位卑才薄身体残缺,怎堪胜任?”
对上胡亥,荪歌直接挪用了淳于越在朝堂上攻击她的话。
不是想不到更不好的说辞,实在是懒得将脑细胞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胡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慢慢松开了荪歌的袖子,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别扭的很。
这是这份不自然眨眼即逝,仿佛错觉。
旋即,胡亥信誓旦旦道“老师,你放心,胡亥一定会尊师重道,好好孝敬你,为你养老送……”
“打住……”荪歌连连阻止道。
养老送终?
别闹了小伙子,剧情里的胡亥都是赵高手底下的心腹弄死的。
谁送谁还不一定呢,别咒她死。
“小公子,仆有幸依圣命教您律法刑案,勉勉强强也算是您的老师,所以……”
“所以,有话请直说吧。”
在始皇帝面前胆战心惊的,她可不想对上胡亥还得化身蛔虫,猜胡亥的想法。
直说?
胡亥偷偷瞥了撇嘴,直说岂不是就破坏了他乖巧伶俐孝顺听话的形象了。
要知道父皇最喜欢他乖巧的一面。
“听说父皇在早朝后留了您与李丞相,父皇是不是又被大皇兄气到了。”
“父皇未召见,我也不敢贸然前去,可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胡亥眼梢微微红,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字字句句流露出的都是对始皇帝的孝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