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顿住,那双灿烂的眼睛微微通红,半是羞愤,半是难过。
“为何?”
许氏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哭腔,纤瘦的肩膀微微抽动。
“许小娘子当真不明白吗?”
李白泠泠然,眉眼如画,说不出的俊逸。
若他方才开口应下,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许公话中的不满和嫌弃溢于言表,招他为赘婿尚且如此,遑论将许小娘子嫁于他。
许家,不会接纳一个商人子弟无官职在身的姑爷。
而他,不愿意成为赘婿。
许公要为许家考虑,而他要为阿月考虑。
他可以潇洒狂妄,诗酒度日,但绝不能将阿月一直以来的努力视而不见。
所有的付出,都该是双向的。
在阿月日复一日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下,他终究还是有些变化。
可以天真,但却不能天真到可笑。
许氏愣在原地,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任由李白的身影消失,却没有再开口。
世家大族官宦之家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
许父神情复杂,嘴唇翕动。
单看自荐书,他觉得李白是个狂妄自负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这样的人为官稍有差池便会引火烧身,所以他并不打算举荐。
可方才那简单的一句话,又让他的认知微微产生了变化。
这是个难得的通透人。
看透世情,依旧不羁随性,不妥协,执拗直白,坦荡潇洒。
扪心自问,这样的性情值得赞许。
但,也就是这样的性情注定了李白仕途不顺。
就算有人举荐,也举步维艰。
官场,容不下这样犀利通透的人。
而许家女,绝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商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