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无妨,到那边再。既这么着,咱们明日一早再动身,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随声附议定。又酒足饭饱后,方各自散去安歇。
至亥初刻,曾顺过来看过水月,了几句没要紧话,便被水月轰走了。
正刻时,各屋方渐渐熄疗。
墨山裘清芷见斜对面的房屋灯火还亮着。探头见四下无人,摩拳擦掌地踌躇半日,方轻手轻脚出了门,游踱了过去。
环视四面八方后,轻敲了两三下门。
里头的人把门打开半个身宽,觑了他一眼,却不作声,回身坐下。
看那裘清芷站屋外进也不敢进,走又不想走的模样,不觉好笑,只软语招他:“进来话吧。”
那裘清芷如得神谕,又看了看四面皆安,忙地钻了进去,顺势把门轻合上。
立时躬身作揖,却早被屋里的酥香熏得心软口软,忘了身处何地。
半晌水月才道:“怎么不话?”
裘清芷方回神参见过。
水月又问:“这样晚了,寻我何事?”
裘清芷忙答:“本该早些过来,只是怕身上的酒肉味臭,唐突了门主,所以是才焚香沐浴过后才敢讨扰,故而晚了些,但愿没有搅了水月门主安寝。”
水月笑道:“有事过来坐着便是。”
裘清芷方抬起头来,这才瞧真水月此时形容姿态,正是:洗下胭脂红犹在,抬眼望去始见春。
如此,那水月又比晚饭时分更添动人神韵。
早把裘清芷看呆了神,倒真也是:半世神仙修不易,一眼红尘入道了。
那水月向凳子上斜了一眼,裘清芷心领神会,方进前坐下。
又见水月从毛氅里伸出一手来,提壶斟水来喝。
裘清芷早又见之忘乎所以,心念便都在那黄灿灿的手上,一心一意,只随水月而动。
水月见他又出了神,便问:“道长也要喝水?”
裘清芷忙支吾回:“有劳,有劳。”
水月便续上半杯送至他跟前,裘清芷忙地接住,捂在手里,观水不语。
半晌,水月笑了笑,:“想不到,道长这么清朗明俊的人都出家当晾士,敢情红尘中也没有好男儿了。”
裘清芷一听软音细语称赞,便红了脸,呷了口水,:“水月门主过誉了,‘道’在红尘里,世人看不清而已。”
水月轻点额头,笑了笑道:“这话是你师父教的,还是你悟的?”
裘清芷道:“回门主,自然是道自己悟的。”
水月道:“叫我水月便好,这‘门主’二字我很不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门主。”
裘清芷正也求之不得,便恭敬应声:“是。”
水月因问:“清芷道长也是自跟着你师父出家?”
裘清芷道:“十一二岁那样子,快十年了吧,也记不清了。家里穷,父母就送上山去了。”
水月微笑道:“看来道行自然不浅了,不知清芷道长如今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不要因在女子这里坐上一会便坏了这十年道行才好。”
裘清芷笑道:“言重了,修道修的是缘法,修的是心境,修的是放下。
“岂会因略坐一会就坏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