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可以溶于水,那孔有德带兵和孔家投靠后金,朱见深只觉这有什么不可,自己也可以试着做恶人。
大明帝王权力的源头是暴力争夺。
试试悍匪是怎么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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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为防卫,几乎没有大树,只有御花园才会密集种植大型树木花草。
西宫是废后废妃所住,这边儿的宫道砖缝生着野草,朱漆脱落后,露出灰色墙体,无声地向人宣告它的年龄。
两扇旧门前,有个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女子,提着沉重的皇木桶,脸瘦的只有巴掌大。
她长相端庄清秀,两颊瘦削,穿着件干净而旧的宫衣,洗尽铅华,头发却乌黑而一丝不苟,不戴首饰。
这名女子,便是吴废后。
干了一个多月,被太监挑拨,吃醋打了万贞儿。
西宫冷清,平日里宫中的各局缺衣少食也常有,奴婢也是看客行事,冬里缺斤两的炭,夏天没有冰块。
大明前庭是男人厮杀的江湖,后宫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将狗眼看人低和贫贱无朋友,演绎的淋漓尽致。
吴皇后从去年七月到现在,无所事事,也不必打扮的靓丽光鲜等天子去宠爱临幸,更多是托人从司农寺要来些菜种子,自己丰衣足食。
身边唯独跟着个小宫女,是吴废后进宫时带的。
();() 吴废后种菜小有心得,被后宫这些衣食住行的衙门逼的动手能力十分强。
冬日里从不远处的太后住处取来温泉水,又向宫里种菜的师傅请教,硬是在大明正旦,吃着自己种出来的菜,日子滋润倒也安静。
吴废后已是为她年轻不懂事而付出代价,区别只是在于何时死,这辈子都是出不去的。
自从她确定陛下铁心废她,连她一次也不来探望,可谓生无所恋,就是种些菜果够她跟小宫女吃。
朱见深在西宫空殿前站定,微微皱眉,道:“这几处空殿,可以先用来放些秧苗,空着也是空着,南宫当年先帝住过,如今也空着,给朕利用起来。”
怀恩站在身后,笑融融道:“奴婢明儿個就去安排。”
朱红色的龙袍在冬日的雪里,显得十分醒目,身后侍卫和宫女都跟着。
万贞儿自是也在,朱见深平日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目光总是紧紧追随在朱见深左右。
多年来从废太子到沂王,再到现在的天子,一年一年都心惊胆战的走到现在,她拳脚也是有的,朱见深跟她形影相伴,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朱见深负着手,道:“前面是不是吴氏所住。”
怀恩闻言,屁颠屁颠上前,搓着手笑道:“陛下的记性可真是不错啊,也只有陛下记性这般好。”
朱见深看了眼这只马屁精,示意内侍宫女等候,随即带着怀恩向吴废后院落而去。
他只是觉得,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未开放就凋零,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所不能理解的。
但是当初为了顾全大局,只能按照原身的做法继续下去。
虽说原身废了吴氏,看起来是给万贞儿出气,实际,是让官员和太后更厌恶万贞儿了,这是个反效果。
守着自己种的白菜,蒜苗这些,再等宫里每月分些属于她们的份例,养着两只被宫里丢弃的野猫,这就是吴氏每天的幸福生活。
她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可以过到寿终正寝,没想到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将她面前的阳光遮住。
吴氏慢慢的抬起头,从靴子到朱红色的袍子,金丝龙纹,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朱见深像一尊神,降落在她的冷宫之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干净而沉稳的脸,眸子却大有不同。
吴氏不敢抬头,但她知道,这是她的皇帝陛下,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