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直说也没什么,他作为晚辈的难道还会去窥探什么吗。
所以,这不值得撒谎。
一个人说谎,往往是为了掩盖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陆渊到底想隐瞒什么
邵非发现自从变成魂魄跟随在陆渊身边,解释不了事就越来越多,而且他隐隐感觉自己不要再继续深挖下去,事实不一定是他能接受的,他懂得适可而止。
从仙羽宗被消灭,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与陆渊的种种,邵非还没消化掉,现在他并不想知道更多的,所以头一次主动离开陆渊身边准备出去静一静。
像是冥冥之中有感应一样,在邵非离开的时候,明明感觉不到什么的陆渊朝着邵非的方向了一眼,目中闪过疑惑,他最近究竟怎么了,总觉得有东西跟在身边,时不时还会像妖精似的出来吸一口,虽然很轻,对他也造成不了什么负担,就是一阵风一样吹过去,他觉得那并不是普通的风。
他总是时不时想抓住这只捣乱的东西,但那更像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
陆渊苦笑地捂着头,在一旁童子询问的时候示意他们继续着火候,他大概真的想那人想疯了吧,连风都觉得是他。
邵非飘了出去后,有些迷茫,一时间不知能去哪儿。
想了想飘到最熟悉的地方,那就是他刚来七星宗时待的杂事院,杂事院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如他离开之前一样,记名弟子们为了继续在宗门内存活下去依旧争抢着,努力着,时不时就会闹出点事,其实越是地位低,争斗就越是浮于表面,不过以前他是参与者,现在只是围观的。
不过人数比以前多了不少,是以前仙羽宗留下的一些外门和记名弟子,听说他们不愿意去别的门派,宗主辛如意做主让他们留下来,算是可怜他们,也是体现一个大派的气度。
这也导致本来就人数不少的杂事院更加人满为患,那本就少的机会变得更珍贵。
所以那些仙羽宗的弟子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待遇,最重最累的活总是他们在做。
他们在等待每年度的宗门大比,期待以此一飞冲天。
邵非发现自己原来的床铺已经被其他人睡了,他的东西应该都转移到了无量苑。
他找了一圈,也没到吴三零他们,因为职责是值夜,一般他白天都在。
没遇到,邵非也没想太多,直到发现执事院的新执事居然是吴三零,他此时正在教训意图偷懒的几个记名弟子,从邵非的眼光来他上去不但成功引气入体,还三级跳,到了炼气六层,这快的速度有点匪夷所思。他忽然想到陆渊与容岩的对话,说的也许就是这个,那吴三零到后面应该能到之前老坛的修为,只是筑基是无望了,但对于一个记名弟子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就是陆渊给吴三零的便利吗,以他的资质要引气入体都困难,陆渊干脆一次性提升他的修为,虽然那后果是再也无法修炼到筑基期,相当于激发潜力,拔苗助长,不过能修炼对于吴三零来说已经是意外了。
短短半个月,吴三零从一个低调开朗的记名弟子到现在的杂事院最年轻的管事,变化很大,邵非要不是偶然出来这么一趟,都快认不出这个还是他认识的友人。
那些被教训的弟子离开后,吴三零才坐了下来,那表情柔软了许多,这才是邵非平日里到的模样。
他从储物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邵非到那东西,才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居然把这东西忘了。
这不就是阿呜曾经给他的储物戒吗,那是属于陆渊的。虽然后来见到上仙,但发生的事接踵而来,他忘了还,再后来为了不被老坛等人发现,就悄悄埋到了后山,直到求救时才让吴三零又挖了出来。
因为这是邵非的贴身物品,吴三零并没有交出去,望着这只一就价值连城的戒指,这枚戒指是邵非的,他就没想过交出去,他想等邵非醒来“你还活着吗他们都说你死了”
吴三零清楚明白自己现在获得的一切都是邵非带来的,他相信自己此生遇到邵非是他最大的造化,甚至因为这个事,吴三零准备过段时间回一趟老家,除了斩断俗缘,也是为了告诉父母自己真的成了仙人了,了却他们的愿望,也是自己以前最大的心愿,他接下来就是按照容岩师兄的吩咐,好好当这个代理管事,在七星宗继续生存下去。
刚出来,就听到几个弟子在聊天。邵非在七星宗也算是个名人,他身上非常具有传奇色彩,据说与已被关静思崖的大师兄洛真有道侣关系,后来还见过老祖,老祖对其天赋惊为天人,继而收为亲传弟子,虽然水系单灵根的确少见,但没人觉得这个天赋有特别到能让老祖收为弟子,当然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没人能证实。
听说后来被奸人所害至今生死不知,要是能活着早就出来了,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自己也成为弟子们的话题对象,邵非心里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很快飘离了这里。
他去了后山,到了满目苍夷的静思崖,崖壁上全是被雷电劈过的痕迹,在崖上找到了没有梳洗,长出了胡渣,非常不修边幅,上去完全没了平日文雅大师兄模样的洛真,邵非差点没认出来。
这里被七星宗的老祖们下了保护罩,无论怎么破坏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初,虽然知道洛真是与陆渊一样少数拥有变异天灵根的天才,但到这样的破坏力,邵非都不禁咋舌。
他回望在崖边练剑的洛真,他的眼神像一匹狼。
洛真认真起来的时候,让他好像到了另一个陆渊。
他不自觉地待到了晚上,洛真累得瘫倒在地上,见他只是晕过去,邵非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来已经很晚了,幸好他这段时间已经吸饱了灵魂力,离开一段时间并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