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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探望李申之的学子们抓住难得的休沐机会,拉着李申之喝了个烂醉如泥,顺便抒了自己的远大抱负。只不过这些远大的抱负,在已经有了政治实操的李申之眼中,多少显得有些幼稚。
第二天大朝会的消息传了出来,王次翁不出意料地主动辞职,还算是保留了一丝体面。
韩世忠和岳飞却没有半点消息,看来起复无望。韩世忠继续赋闲,岳飞前途未卜。
他们分析的几个前任相公,张浚、朱胜非、赵鼎同样也没有被起复,反倒是最不被看好的赵士褭,进了宰执团,被任命为枢密副使,成为大宋立国近二百年以来,第一个以宗室的身份担任宰相的人,抢了赵汝愚的小成就。
论功劳,赵士褭一点都不必赵汝愚差。从龙之功,赵士褭也有,还多了个促成和议,由他出任枢密副使进入宰相团,至少宰相团里面没人反对。他们都知道李申之是赵士褭的人,万一惹恼了那个大魔王,恐怕自己性命不保。
不止如此,还可能死了都白死,朝廷连个葬礼都不给办。据说秦桧现在还没进棺材呢。
赵士褭担任宰相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李申之早有预感。
然而朝堂之外,却生了一件让李申之吐血的事情。
有人骂李申之是奸贼。
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浚,张(水)浚。
当李申之获悉张浚的奏章的时候,内心冤得苦水都快吐出来了。张浚可是自己的偶像啊,他还想着与张浚联手中兴大宋呢,怎么忽然就成了偶像的敌人,被扣了个汉奸的大帽子。
“要不印点传单澄清一下?张浚的威望太大,他的一句话对你的名声影响太大了。”张葱儿在一旁给他出着主意。
李申之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这帮文人,全都是喷子。”
“什么是喷子?”张葱儿不懂就问。
李申之哂笑一声:“假如一只狗对着你吼了一通,你还要叫回去吗?”
“那也不能仍由他在那里肆意污蔑吧。”
李申之接过手巾,擦了擦脸,一宿的宿醉才算是清醒了一些:“随他去吧。老头子为大宋贡献了这么多,想泄一下也正常。”
不是李申之有多么的大度,而是忽然间,他明白张浚为什么要喷他了。当年张浚力主经营川陕,可以说陕西的根据地是他一手所建,现在陕西地面上全是他的门生故吏。而李申之的和议条款中,为了换会应天府,直接放弃了甘肃和陕西的领土,相当于把张浚多年的辛苦拱手送人,由不得张老爷子不生气。
张浚的一通喷,让李申之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与忠臣打交道更加地难。
这些所谓的忠臣们,他们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并且认为自己才是最利国利民的那个。他们固执己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别人,压也压不住,辩又辩不过。你要强行压制他,他就给你搞死谏,搞挂冠撂挑子。你要是跟他辩,他一肚子圣贤文章等着喷薄而出,根本怼不过。
所以说,历来想到干大事的政治家,一定要先当一个权臣,否则什么都干不成。
想通之后,李申之觉得跟张浚的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等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站在了秦桧的位置上,才能充分地施展自己的理念,到那时,就更加不用在意张浚们的意见了。
“农庄那里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在出使之前,李申之在农庄布置了好几个新项目,一直没有机会验收。现在秦桧伏诛了,和议的事情也谈妥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得到了确定,这才有时间关注一下农庄的展。
张葱儿每天都收到农庄的情报,并且汇集成册随身携带,正好给李申之汇报。
“第一窝小鸡已经孵化出来,不过效果不是很好,成功率不足二成,十之八九都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张葱儿说这一条的时候,有些轻描淡写。
李申之听完,却是非常地兴奋:“太好了,竟然真的孵化出来了!”
“公子你酒醒了吧?人工孵化浪费了九成的鸡蛋,难倒还好吗?若是全部由母鸡来孵化,不知能多出多小小鸡呢。”张葱儿自以为很精明。
李申之觉得这个张葱儿哪里都好,聪明又温柔,就是有些太自负。事实证明,在穿越者面前玩自负,必定会被打脸。文学之李清照如此,奸贼如秦桧如此,政事如张浚如此,军事如岳飞同样如此,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