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张了张口,捏紧身下的被子。
“殿下,你在害怕。”宋彦之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只是凑近了她,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把额前的碎发并入耳后。
“不要害怕。”他说“我在。”
但苏琉玉却没有因为这一句而平复心里的恐惧。
她没他,只是把话说的又急又快,一张小脸,吓的惨白。
“宋彦之,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被发现了,我去参加考试,那些人要砍了我的手,我梦见我娘,我姐姐,她们因为我,要被砍头。”
她向来镇定,处事为人在外人皆是稳妥自重,但她知道,她唯一的软肋,却是她娘,还有三个姐姐。
她穿到这里,对陌生的环境皆是无知和害怕,是林秀芸照顾她,心疼她,还有她长姐,虽然泼辣,但是对她却极好,为了供他读,那双手不知道洗了多少衣服,还有她二姐三姐。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狠狠咽下涌出的泪意。
如果是师父在,她肯定不争气的哭了。
但唯一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宋彦之,当着这位面,她却不想这么矫情。
“殿下,你着我。”他直视苏琉玉,一双眼,如漆似墨。
苏琉玉抬头对上他务必慎重的双眼。
“臣,宋彦之,奉先帝遗命,匡扶正统,所学所知所用皆为殿下一人,臣,是扫除异己的刀,是披荆斩棘的刃,这一切,不会太久,你且等着。”
你且等着。
四个字。
带着他所有的承诺和报复。
就这样轻易的,说了出来。
说的无比认真与慎重。
慎重到苏琉玉眼睛一酸,直接流下泪来。
她赶紧别过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宋彦之。”
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响起。
却没等他回话,而是接着说了一句。
“我就是发发牢骚,起床气你懂不懂。”
宋彦之嘴角微翘,笑的包容。
他滚了滚喉咙,说了四个字。
“但我不是。”
我是认真的。
苏琉玉感染了风寒,虽然发了低烧,但被噩梦一吓,确是好了大半。
神医玉崖儿姗姗来迟。
号了脉,写了个方子,顺便嘱咐加了点诊金,又赶紧溜了。
虽然苏琉玉一再强调自己好了,但沈怀舟和院长还有一干秦山院学生外加苏有余坚决遏令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