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他那么贪,都是他的错。
这话说的,赵佑楠不免又要得意笑几声了。他穿戴好后,朝床边走了过去,弯腰坐在床沿,望着人说“现在怪我夜里时也不见你怪我。”
柳香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和他谈论夜里的事,只拿被子闷着脑袋缩一边去,做个鹌鹑逃避现实去了。
赵佑楠隔着被子揉了她两下,然后又说“那我先走了。”
柳香没理。
等过会儿柳香把脑袋从被褥中探出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柳香不想贪睡,见他人走了后,她索性也起了。
穿戴梳洗好后,正好乳母也抱了墩哥儿过来。柳香则陪着儿子玩了会儿,之后才去老太太那里和大长公主那略坐了坐。再之后,就一个人呆在了木苑打打凿凿的干活。
祖父给她留下不少册木工类籍,都是他老人家毕生的心血。柳香如今所有的这点,还不到他祖父当年的十之一二。
不过她想,只要她勤勉能吃苦,不说能达到祖父当年的水准,哪怕能达到他老人家水准的一半,也算是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栽培了。
柳香这几日除了每日会抱着儿子去两位老人家那里坐坐外,其余时间,都是把儿子交给乳娘和丫鬟带,她则是一心钻在木苑内认真搞设计的。
这种手艺活,就是需要长年累月的不停练习。但凡稍微松懈一些,再捡起来,就会觉得手生。柳香之前为了生孩子,已经浪费过一年的好时光。
虽说她底子好,初考的几场赛试也未因她的那一年而受到影响。但柳香深知,比赛都是一场难过一场的,对手也是一次强过一次的,若哪日她不进步一点,那其实就是退步。
如今初赛不过只是和京城内以及京郊几个州县的人比,等明年复赛时,那可是要和天南海北各地来的佼佼者比。竞争对手很多,但是最终能进木林院的名额只有三个。
而只有最终进了木林院,得圣上赐官受着皇家俸禄,这样才算不辱没他们柳家的手艺。这样,才算是能给祖父在天之灵一个宽慰。
当然,她做这些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祖父。这是她喜欢做的事,也是她毕生的追求。
初赛的最后一场考试在十二月十八号这日,从上一场比赛结束,到十七号这日晚上,柳香一整颗心一直扑在接下来的这场考试上。甚至,通过前几次的考题,她也有在猜最后一场的考题会是什么。
整日呆在木苑内,从早到晚。不是做手工练习手感,就是在画图,找一些设计灵感。
如今柳香变得比自己丈夫还要忙碌。
赵佑楠对此意见倒是谈不上,就是觉得妻子每日过得太辛苦,他有些心疼。同时还让他烦愁的是,妻子有自己的事情忙了,并且一心扑在她的仕途上,能抽出来陪儿子的时间都少了不少,何况是陪他的。
本来两人约好的,三日一次行房,如今也渐渐作罢了。倒不是她不同意,只是他见她白天那么辛苦,晚上回主院后几乎是沾枕头都能睡着,他又怎么忍心再去闹她
赵佑楠想,等她忙完这年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后,他一定要捉她出去走走。成日闷在家中,也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正好京郊梅林里的梅花开了,到时候带着她一起去散散心。
赵佑楠把后面几日的行程安排好了,之后,他才负手踱步踏足她所在的这间木工屋来。
柳香因每日都要和一堆木头打交道,且干的都是粗活的缘故,平日里身上穿的,都是些比较便宜的粗布裙衫,差不多和她从前还在古阳县娘家时穿的一样。很简单款式的裙袄,窄袖,束腰,裙摆也不宽大,下身着的长裤也是束脚的,总之着精神又利落。
柳香忙得有些入神,赵佑楠不忍心去打搅她,就静声倚靠在一旁着。还是柳香差不多忙完今天的活了,正准备收拾一下回主院时,突然抬起头来到了人,才发现他就静悄悄倚在那儿。
忙碌一天,又费脑子又费体力的,柳香这个时候有些疲惫。不过,瞧见他人时,她双眼还是亮了一下,还挺开心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他朝她走近,一伸手就把她尽显疲惫的身躯框入怀中,扶着人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然后说“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太入神,就没打搅你。”
“对不起。”柳香和他道歉,“这几日太忙了,都忽略了你和儿子。”
忽略的确是忽略了,不过,赵佑楠除了心疼外,再无别的什么情绪在。
他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场大考了,这几日忙些也就算了。等过了这次考试后,你就不能再这样了。”怕她会怪自己掺和耽误她仕途,他又加了句,“年关已至,至少过年前,你得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决赛在来年二月份,时间还多着呢。”
柳香也觉得自己在考完这场后,该抽出几天时间来好好陪这对父子,所以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