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尉缓缓开口,“若想用诗文定罪,只怕是难以服众呀!”
康宇文显然也知道对方的顾虑和担忧,笑道:“太尉放心,本王绝不是那种愚昧之人,明日上朝……定会让许家覆灭!”
纪太尉垂落疏眉,摸了一把下颚处的胡须。
康王爷如此做派,显然是胜券在握,那自己也该有些表示。
“我与许家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康王爷有这份不畏强权的心……那老夫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扳倒太后。”
……
微弱的火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点亮了周边几堵残破的泥墙。
牢狱里阴暗潮湿的氛围让人心情压抑,呼吸困难。
“这里。”
领路的狱卒打开铁门,将双手双脚被锁链捆绑的许清放了进去。
许清的牢房是一间长方形的空地,上面覆有一层稻草。
在牢房角落处,还放有一个臭烘烘的木桶。
“进去吧。”
“谢谢牢头……”
许清的话还没说完,牢门就被狱卒关上,将其锁死。
许清回过头,就见一名白发苍苍的中年人,坐在稻草席上,双目空洞的望向前方。
他眉宇间流露出岁月的痕迹,身姿佝偻,脸上布满沧桑。
许清曾过承轩坊寄过来的画像,两相比较下,他发现这名中年人脸上的伤疤多了许多,应该是经历过严酷残忍的刑讯。
牢房里的空间还算宽敞,他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就听到隔壁牢房里传来了嬉笑声。
“嘿嘿,又有新人来了。”
许清被这怪异的声音吸引,侧头望了一眼,发现隔壁牢房的犯人隐匿在黑暗中,不清他的体型和容貌。
“瞧这双好雪嫩的小手,一点茧子都没有,应该是某个世家的贵族子弟吧?”
许清心中一惊,他正准备问这怪人是何方神圣,那名坐落在牢房深处的春生使突然开口,道出了许清的身份。
“许家的人。”
“许家?”
此话一出,隔壁牢房一片寂然。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许清的许家是哪个许家。
“老头,你说的那个许家,不会是当朝太后的本家,素州许氏吧?”
许清更是愣了片刻,心中咯噔一声。
他本是来牢狱里做内奸的,想从这春生使的身上套出些白莲教的隐秘。
可没想到自己才刚进牢房,就被那老头一眼出了身份。
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小友,伱刚刚在进入牢房的时候,身上的东西玉佩,都没被收缴。”
许清低头扫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果然如对方所说,锦衣玉袍,连囚服都没换上。
腰间的玉佩呈水色,玲珑剔透,上面雕刻着一朵大号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