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弃枪而用弓听闻,您四岁便可开十石弓,天生神力。如今,却连区区一把玄铁弓,也拿不稳了么”
“”
“事已至此,又何必顽抗”英恪道。
说话间,他勾唇一笑,悄然压低声音“念在当初地宫之中,陛下曾对我手下留情的份上,如今,我亦愿许陛下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
一柄弯刀却倏然飞旋而来,直扑魏炁跟前。
他微微侧头闪避,仍是慢了半步,面颊被那刀锋带出一缕血痕。
“咦。”英恪见状,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去,望向那弯刀飞来的方向。
入目所见,却唯有骏马倒地,身首分离。
如果说,方才他向魏炁的目光,还勉强称得上是惋惜;
那么此时此刻的下意识叹息,则着实更像某种事不如意的感慨了
“摄政王,果真吉人自有天相。”英恪远远冲人笑道。
“借特勤吉言。”而魏骁手中提着血淋淋的马首,浑身上下皆被马血浇透。
形貌之可怖,犹如厉鬼修罗。
闻言,却仍是冷冷一笑,反客为主“只是不知,特勤与这孽障竟还有闲情可叙。难不成,特勤不止效忠于大汗,更另有所图”
“摄政王此言,未免疑心过重”
“若非如此,为何还不动手”魏骁厉声喝问,“还在等什么”
话落,血痕斑斑的右手抬起,直指万军之中,那孑然独立、却令在场之人无不胆寒的背影。
“辽西众将皆在听令”
“摄政王”
英恪脸色微变,蓦地勒马回头,“且慢此事尚需从长”
然而,这声音终被淹没在四周歇斯底里的怒吼中。
“诛杀魏贼,为赵老将军偿命。”
方圆数里,唯有此言震彻天际。
魏骁一字一顿,手臂回落,毫不犹豫地高呼道“放箭”
为什么是你
塔娜又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在某个平平无奇、甚至称得上安稳静谧的夜里。
梦中,脖颈被人扼于掌心,半边身子几近悬空。
她分明不清四周,却不知为何清楚地意识到,只需再退一步,迎接自己的,便只有骨肉成泥的惨烈下场。
妹妹,是你坏我大事。
为何我有意留你一命,你却如此忤逆,偏要与我作对
“阿兄”
阿兄
窒息中,五感渐渐失灵。
她的世界一片昏暗,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那死死扣住自己脖颈的手指、一瞬卸去气劲
谢沉
而后,是万箭齐发的破空之声,以及,箭簇没入血肉的闷响。
一切变得无比清晰,又在眨眼间、模糊成海市蜃楼般渺不可及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