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爬着,终于一点一点,靠近了余光处、那团血肉模糊的影子。
“魏、炁”
从齿缝中挤出的字眼打着颤。
头顶金网忽的撤去,四周跪满惶恐告饶的人群,可她恍若未闻。
只用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攥紧,握住眼前那只皮肉翻卷的手掌。
“听我说,”塔娜低声喃喃,“我”
我
太多欲说而未尽的后话,在视线清楚触及他的瞬间,戛然而止。
甚至容不得她一瞬喘息。
目之所及,没了那嵌入皮肉的金丝支撑,男人头颅骤然歪倒一旁。
残存的皮肉与经络裸露在外,赤红的双目依然睁着,任由泼天雨水,洗刷去脸上斑斑血污,木然的双瞳中,却只映出她一瞬呆滞的神情。
“让开”
她推开四下意图搀扶的突厥人,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来。
忽略争相伸到面前的手臂,只踉跄上前,揽住魏炁软倒的身体。
如一尊血铸的菩萨,揽住一团溃烂的泥。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来找一个人。
谁
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
不知怎的,她忽又想起那夜,冷风越窗。
明暗不定的昏沉夜色下,赤足坐在床边,不请自来的阶下囚。他望着她,垂眸而笑。
我的妻子,谢家芳娘,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所以,我来这里,做塑她神像的最后一块砖石。
“”
她双膝跪地,抱他在怀,久久不能语。
许久,方才轻而又轻地喊了一声“魏炁。”
“魏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