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突然不跑了,他说他忘记了一件东西。”
沈晚欲心头一跳,指尖的烟被风吹得亮了一下,遗落了一截长长的烟灰,烫在皮肤上,他连眼皮都没动,像是感知不到那点刺痛。
“那会儿烟雾太大,我拉不住他,”李翘不自觉地垂下手臂,“消防员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起来。孟亦舟从房间的阳台上跳了下去,腿就受伤了。”
沈晚欲嘴唇发抖,胸腔里喘不上气“他忘了什么”
“不太清楚,”李翘抬手,将烟送到唇边,狠狠吸了一口,嘴角扯出个嘲弄的弧度,“只记得孟亦舟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手里却握着一支派克的钢笔。”
宴会散场时没几个人是清醒的,大家一起出了大厦。外边夜深露重,凉风扑面,驱散了些许酒意。
沈晚欲不能动车,叫了代驾。
孟亦舟给顾莱打电话,那头借口还在工作,并且卖力劝说,让他和沈晚欲一同回南苑楼,得到孟亦舟一句冷冰冰的嗯之后,顾莱胆大包天的把电话挂了。
“帅哥,不好意思,劳烦搭把手,”代驾司机扶着醉醺醺的沈晚欲,腾不开手拉车门。
孟亦舟一手柱着拐杖,一手拉开车门,司机费力地将沈晚欲塞进后座。
“哎,您也坐后面吧,”司机叫住准备落座副驾驶的孟亦舟,“麻烦您着点您朋友。不然他磕哪儿撞哪儿了,要是回头投诉我,我也不好跟公司交代。”
孟亦舟低头扫过腕上的表,十一点半,无奈之下,矮身钻进后座。
醉酒的人靠着车窗玻璃,薄薄的衬衣贴在身上,想必是夜间温度低,他冷得打哆嗦,下意识往这边贴,妄想从孟亦舟身上汲取温度。
孟亦舟绷着脸把使劲往他怀里钻的醉鬼推开“坐好。”
“好冷,”沈晚欲醉得神志不清,再一次靠过来。
孟亦舟满脸不耐烦,手劲没控制好,那人哐当一声,脑袋直直地撞上车窗玻璃。
沈晚欲蹙起眉头,委屈地哼了句“疼。”
倒车镜能到后座,司机见表情冷漠的孟亦舟视线迅速往左瞟了一眼,再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玻璃窗冰冷,这个姿势让沈晚欲觉得脖子快扭断了,过了良久,他察觉到有只温热的手揽过他的背脊。
下一瞬,他半边身子落入一片柔软且牢靠的胸膛。
沈晚欲勉强睁开眼睛,却对不上焦,身体里像是涌进了许多潮水,混杂着汽车鸣笛,引擎低嗥,涌动的水淹没视线,让他不真切,只到一帧他魂牵梦绕的剪影,那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冷如坚冰。
南苑楼虽说是职工宿舍,这里从上到下只住了孟亦舟和沈晚欲两个人。
房间相隔着一道走廊,孟亦舟一手杵拐杖,一手揽着那醉鬼,艰难的将人送回房,冷汗浸湿了他的衬衫。
“别走。”就在孟亦舟气喘吁吁地从床边起身,身后忽然袭来一道猛力,将孟亦舟扳倒,沈晚欲顺势跨过一条腿,双掌撑在孟亦舟脑袋两侧,俯首着他。
“发什么酒疯,”孟亦舟微眯狭长的眼眸,里头含着一层微薄的怒意,“起开。”
“孟亦舟,”沈晚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别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