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笑了笑,转头看了看一同登上的杨宝芯,询问道:“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有些人罪行明明很重,却只是关在牢里十几年,而不是直接砍杀了?”
百节摇摇头,心说我是个妖精,可不懂做些。
杨宝芯试探道:“是因为活受罪比死了更苦?”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微笑道:“有这层意思,不过不全是。”
他卖了个关子,转而看着山下麦田说道:“人间有两只琉璃樽,一樽装黑水,一樽装清水。”
后方两人一脸疑惑,心说又打什么哑谜呢?
刘景浊便说了他曾经谁给赵长生与巢木矩的话:“世上少一个恶人,与世上少一个恶人的同时却多了一个向善之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两人这才明白了些。
辰时前后,三人已然登上南峰之巅,山下麦田金黄,估摸着明日便会有人抢收麦子了。
杨宝芯指了指能瞧见的一处平地,轻声道:“那只虎精是三百多年前成精的,机缘就来自那处平地。我也一样,小时候上山打草,误入此地,听到了一声鸟鸣。后来我被夫家害死,也听到了一声鸟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鬼修。”
();() 想了想,杨宝芯又说道:“我从那虎精口中得知,南峰还有过一个名字,叫做玄鸟山。”
玄鸟山?不应该是叫做玄女山吗?
此中枝节,刘景浊暂时还参不透。
百节插嘴道:“相传此地曾有一背剑白猿,是否确有其事?”
杨宝芯摇摇头,开口道:“只是附近乡民口口相传而已,要是真有一头背剑白猿,那虎精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占山为王。不过,许是年深日久,在那虎精开灵智之前极久,那只白猿已经南下了。”
刘景浊点点头,一个瞬身便到了那处石台。
人间传说中的风伯雨师,多半是以那处牢狱的风神雨神为原型。而在有些传说之中,玄女乃是天下兵法术数的老祖宗,相传兵家那位老祖宗就是得玄女兵书,随后才有的人世间第一个王朝,天子的说法儿,就是从那个王朝而来,那时尚且没有皇帝这个称呼。
刘景浊忽然有了个极其荒诞的想法,人之所以能修行,是不是也是有神灵为人族开的门?
探查许久,什么感觉都没有,若此地就是玄女结茅之处,数千年过去,此地早无半点儿气息了,又不是仙府遗址。
这趟算是白来了。
刚要抬脚离去,刘景浊忽的心弦紧绷,仿佛给人硬生生将意识拽去别处,一具躯体此刻双目无神。
百节眉头一皱,没等他动身,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子巨力袭来,他只能硬抗着,动弹不得。
刘景浊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再瞧向周遭之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云海之中。
不远处有一艘琉璃小舟划着云海走来,刘景浊无法以神念探视,只瞧得见那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影。
小舟行至面前,刘景浊总觉得面前女子自己十分熟悉。
舟上女子缓缓起身,一身白衣,散披头发且裸着玉足,腰悬一道无事牌,比刘景浊还要高上几分的女子,站在舟上,瞧着可就比刘景浊高多了。
女子伸出手掌按住刘景浊头颅,微笑道:“一身雷霆真意,却又不是雷神转世,小家伙,挺有意思的。”
刘景浊尚未开口,白衣女子猛然五指用力,一股子深入魂魄的剧痛感,刘景浊瞬间冷汗直流。
女子嘴角微挑,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两界山外那个和事佬啊!”
可女子又是露出疑惑模样。
“不对啊!瞧着也不是转世身,奇了怪了。”
刘景浊硬撑着抬起头,可迟迟未能开口。
眼前女子,眉宇之间实在是与一人太过相似,且衣着打扮,几乎是一模一样。
刘景浊沙哑开口:“前辈是玄女?”
女子这才松手,笑道:“九天玄女,说全呀你!”
刘景浊尚未做出反应,女子便笑盈盈弯腰将脸凑到刘景浊耳畔。
“告诉你一个秘密,九天玄女,其实是一只鸟嘞!所以我不喜欢穿鞋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