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王担宝抹了嘴,继续说:“穿越这事看样子咱是做不成了,但我一时半会还没醒过来。正好那时我的大脑经常不做主,经常产生幻觉,就又跟那些玄幻的故事擦了点边。有时,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能量强的动物,或是生活在一个级先进的时代,自个儿也像《西游记》里面的猴子一样,拥有了变身的功能。
但变来变去,胃的感觉却没变化,到时总要吃东西。这就又丢人了。想来也是,如果遇到个坎,或是灾难临头的人,说他要穿越走或是变身什么,去到他的前世或后世,躲一躲什么的。你自个儿这么想,人家可不会答应啊。该找你麻烦的,管你个鸟,他们还是照样来搞死你。
比如,给小芸办后事,我找我二叔借了几百块钱。那时我也是没法子啊,跟小芸办婚礼加给她治病,就已经把我存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二叔的那点钱是必借不可的,不然小芸的后事都办不完,这咋成。我二叔和婶子也他妈够狠的。小芸才走那会儿,我是真伤心呀,头脑又变得不好,还不是因为人财两空,呕气呕成的?
他们夫妻俩平时也是要面子的人。我姑家儿子结婚,他们还去了两仟块钱份子钱。我这边,我和小芸结婚时,他们这些亲戚就没怎么来。小芸走了,办后事,他们就更不会来了。我去找他借钱,也就五百块。我一个大男人,以后还挣不到钱吗?这算哪一出?他们何必猴巴巴的,隔了一个月就来要?就我那表哥结婚,他们出的份子钱,也是借我的钱的几倍啊。这份子还回去,也没那么快呀!
他们门要钱时,对我这个当时头脑不好的侄儿大骂出口,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你讲,这两个老东西是不是心太狠了!我那时活得啥样子?跟活在阴曹地府里差不多了,他们就是要这么苦苦相逼!这事也能看出他们是顶虚伪的人啊。按理说,我是二叔的亲侄儿,这五佰块钱不还又咋样?帮一下受难的侄儿不也就那么回事吗?以前他们嘴说:一大家子人要互帮互助呀,可漂亮着呢!人家现在是算得实在啊。
他们见我半死不活的,就觉得没有做人、讲面子的必要了,他们要及时收回血本。这事也够滑稽的。我当时正在想着穿越啊、幻想变身啊什么的;甚至迷糊之中觉得自己已变成古代的帝王啊,贤相、名将什么的,或者已是一个能量强未来战士等等。他们来找茬,我真想拿他们试一下我的宝刀,我要劈死他们!但感觉身子好像软绵绵的,有天大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我一做这动作,我二叔就大骂:这兔崽子,想死还要咋的?钱不还,还要打人啦!于是我们俩就干将起来。尽管我大脑不做主,但是他也是老杆子了啊,我们俩个打得不分下。这时,我那婶子便从后面出黑手。她操了我家门边的扁担,狠狠地在我背打了七八下,把我打坐到地去了。我坐到墙角,眼睛半睁半闭的,看见他们两个人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找出几个蛇皮袋,把我屋子里的下半年收的稻子装了八袋子。他们俩一人挑三担,把八袋子稻子都挑回家了。
他们走后过了半天,我才清醒过来。跑过去一看,家里的稻子几乎给他们挑光了,只剩下半缸米了。那时,我口袋里也没钱了,所以那个急啊!这一急,人就清醒了不少,但是被扒走的稻子是不可能要回来的,谁叫我欠人家债呢?打此,我总算知道,这人啊,来来往往,哄得热火朝天,其实都是世人在表演的假象。没钱又快没吃的了,我也慌啊。但是,我不知道咋样才能快地攒一笔钱,让我的日子能过下去。以便以后再作长远的打算。
我以前也喜欢看武侠和武侠剧,特别是金大侠写的看得最多。从那面,我看到很多身处绝境的人都有一番奇遇,然后又起来复原,顺便升个级,出去再战。吃的都没了,我也该是处于绝境了啊,这奇遇怎样去搞掂呢?
我记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和另外几部片子中的男女主角,他们被追杀或是其他什么的,最后到了悬崖边,再从悬崖掉了下去。但从悬崖顶就这么往下一摔,就摔到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里去了。那里面有高人指点他们,或有提升自身武功的秘籍什么的,或有各种宝贝以及能量大的武器,甚至还有美女,能陪他们睡几觉。
想着想着,我就跑到了后面那片山。我还真找着了一处悬崖,高度也还可以。悬崖底下杂草啊,柴禾啊什么的,好像掩盖了另一个世界的口子。我在悬崖把那些大侠的奇遇想了又想,觉得没准是真的。就睡了下来,闭眼睛,顺着小斜坡往下滚。你别讲,那感觉刚开始还蛮爽的。只是后来那些小石块啊,小柴禾之类的,割得我生痛。最后那一截是垂直的,我就这么扑通一声掉了下去。身子倒没啥事,因为下面是草啊什么的,是软的。但有块大石头在脚那儿,我的脚脖子撞到石头了。当时脚也感觉不到疼,只是没有知觉,动不了。我干脆就那样躺了一会儿。
躺着躺着,我竟然睡过去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了一个女侠客的怀里,漂亮女侠客还朝我微笑呢?我想自己应该成功了!再过了一会儿,我面前的女侠的脸,却变了村前那个北方嫁过来的妇女矮冬瓜的脸。那张脸难看得要死,她还在嘲笑我。我这下感觉到了脚脖子生疼,膀子也疼,一摸,流了不少血,可能是划破了。腰部好像粘粘的、湿湿的,一摸,原来是牛屎!
这下我知道了,矮冬瓜家有两头牛,每天下午她都要把牛赶到山来吃草,这牛屎就是她们家牛拉的。我还没开口说话,矮冬瓜就笑着说:乖乖,刚才从面滚下来真是啊,跟电视放的一模一样。我叫她闭嘴,不过我爬起来后,才觉自己不能走路了。后来,还是她家的牛驼我回家的。想来也巧,我们一个大村子,只是她们家还有牛,还用牛在耕田。而我摔下来后,身的那个旧手机也摔坏了,这山也没啥人啦。这么说,这个矮冬瓜倒是真成了救我的侠女了,不然我怎么回来呢?你看,这事结果竟然给整成这个样子!
事后,有两个妇女在我房子边的地里,边干活边聊说起了这事。她们说我不摔死也真是命大。说用牛驼我回来的矮冬瓜,因为实在太没样子,人又老了,才好说,没啥事。要是其他妇女,这事就说不清了,这孤男寡女在一起从山回来,还受伤了,这是在做啥呢?我靠,真有她们的!村人这想像力,跟大脑不做主的我有一比!
我这腿啊,就这么一直疼着。受伤回来以来,我还是整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人劝我去治腿,但是我又哪里有钱?又能找谁来帮我去医院呢?我这个烂摊子,也给不了人家什么好处,干脆自觉点,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腿好了点后,我赶到村以前经常一道出去打工的瘦猴家,叫他啥时出去,也带我。
我合计了一下,自己在工地干活可能不行,但可以帮他们烧饭,只要给点工资就行。好歹我在他们那也能混一口,吃喝的事算是能解决掉。瘦猴他们也同意了。到市里工地烧了一段时间饭后,他们嫌我不会弄菜,还是找了一个妇女来弄,把我给踢开了。
我气得半死,同时还得想法子挣钱过日子。正好,我们工地那儿有一个大垃圾堆。我看有脏鬼整天在里面刨来刨去,自己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很快,我也变成脏鬼了。这会儿,从精神到外壳,我已经彻底变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了。弄成这个样子,做一切事都烦不了了。已经去拾荒的我,不属于工地的人了,但我还赖在瘦猴他们的工棚里住。谁要是叽叽歪歪,我就跟他干到底!干死他,把他弄脏弄臭!
还好,也没人管我。天生那工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有时还嚣张地到他们的大锅里打饭。只不过那个烧饭的妇女是个狠角色,她要跟我打一架,我怕了她了。后来就不敢和他们一起打饭了,但可以吃他们吃不了的。我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啥做人的约束了。偶尔去市里买东西坐个公交车,车时,我特妈的就往排好的队伍的前面一站,抢在所有人前面往挤;平时过个斑马线什么的,我哪看什么红绿灯,一路勇往直前。我这样人就那个鸟样了,还遵守什么规则,还烦那么多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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