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武忙不迭地推开门,当先出去。
一众人又出来院中。
院中墙上挂的有火把,把院中照的颇是亮堂。
众人到十来人从院外涌入,当先之人,正是曹德。
曹德后头的那些人,都是和曹德一同回乡送牛等物的。
曹幹眼往他们身上去,见他们大多狼狈不堪,有的人身上还有血迹。
田壮、田武等人无不吃惊。
田壮急步上前,接住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曹德头上混乱裹了块破布,布上透出血,他哭丧着脸说道:“咱们的牛、粮、钱都被抢了!”
一说话满嘴漏风,却是牙也掉了两个。
“抢了?谁抢的?是哪伙贼寇?你们没有报高从事、董三老的名号么?”
曹德说道:“不是贼寇。”
“不是贼寇?那是谁?”
曹德说道:“是郡兵!”
田壮讶然说道:“郡兵?哪来的郡兵?”
曹德说道:“我们出了里,往乡里走,走了也就一二十里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郡兵,有个几十人,不由分说,就来抢劫!我们人少,见势不好,只好逃跑,牛、粮、钱这些宝贝,就被他们全抢去了!我这次打坞堡弄来的那些财货,也他娘的全被那些狗入的抢走了!”
太过心疼被抢走的那些东西,曹德的眼眶都红了,泪水蕴积,马上就要掉下来。
田壮问道:“你的头和你的牙咋回事?”
曹德已然抽泣起来,他抹着眼,说道:“地上太滑,摔了一跤,磕到石头上了。”指了指额头,“头撞破了,牙也撞掉了。”
惨兮兮的模样,真是可怜!
曹幹连连摇头,叹息不已,上前扶住他,说道:“阿兄,走吧,我带你去找郭医。”
曹德不肯去,泪一出来,就忍不住了,蹲下来,痛心的嚎啕大哭,拽着袖子擦着鼻涕和泪,哭着说道,“这点小伤,用不着郭医,我十天八天也能好了!”又哭嚷:“我抢来的那些宝贝啊!那些狗入的贼郡兵,他们走后,我回去,半根草都没给我留下!”
曹幹拍拍他的后背,权作抚慰。
田壮又问了其余人,好在见机得快,跑得早,没和郡兵开仗,都没受什么要紧的伤。
田壮说道:“牛虽丢了,但你们伤的都不重,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问他们,“填肚子没?”
曹德等一路上只顾着跑了,哪里有空吃饭,一个个都快饿死了。
田壮即叫跟出来的戴黑找村妇来给曹德等人做饭,又叫曹德等先去休息。
曹德等离开后,田武几人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一人说道:“来帮田家坞堡的贼郡兵已被咱打走,却咋又出现了郡兵?”
另一人说道:“曹德说,那股郡兵只有几十人,也许是从坞堡这里逃走的?”
曹幹说道:“若是来援坞堡那支郡兵中逃走的,只怕早就逃得远了,不会还敢在咱驻地的周边转悠。”
田壮问道:“阿幹,那你觉得这股郡兵是从哪儿来的?“
曹幹一直有“郡兵会卷土重来”的担忧,曹丰等也有这个担忧,如今来,这个担忧还真有可能成为现实。这股数十人的郡兵队伍,有可能是即将新来的郡兵队伍的斥候。
他把自己的这个猜测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了,一个个更是大眼瞪小眼。
又过了会儿,一人说道:“这可咋整?从事现在昏迷不醒,要真是郡兵又要来打咱,可咋办?”
先是高长和董丹撕破脸皮,接着高长伤势恶化,陷入昏迷,紧接着,附近又出现了小股郡兵活动,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可形容他们这支队伍的当下。
曹幹自跟着起事以来,在这支队伍里边,每逢遇到问题,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可该咋办?
以前有高长,高长总还能想出办法,可现在高长昏迷不醒,这人问出可该咋办之后,其余几人没有一个能回答他的问题的,反和这人一样,俱是惊慌无措。
只有田武,仍是满不在乎的神色,又把刘小虎道出,说道:“有啥咋办的?上次郡兵来,刘从事把他们给打跑了,他们敢再来,有刘从事在,还能把它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