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立下大功的焦亭长,在彻夜搜查完三间赌坊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往府衙中向陈述案情,而是转头来到了许府登门拜访。
看到焦亭长身影的小环,这次也没有阻拦这个凶巴巴的人闯入院子,转身就去把许清从睡梦中唤醒。
许清更衣出屋,看到坐在石凳上的焦亭长,面容有些诧异。
“你不是在西街查案吗?怎么一早就来我府上了?”
西街赌坊藏匿兵器的事情,眼下正被徐知府强行压了下来,没几人知道具体的消息。
而许清则是因为姑姑的原因,被徐知府明令禁止参与调查此事。
许清也可以理解这位四品知府的担忧,现在太后一派本就势大,而私藏兵器又是极为敏感的话题,谁都不希望自己搅合在里面。
所以他昨日一早就辞别了那位昭武校尉,回到了许府。
现在天还没亮,这焦亭长就风尘仆仆的派来了,许清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许公子,我这次过来走的是后门……因为小的在西街赌坊查出了一件东西,交到上面恐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 “什么东西,会搞得你这么紧张?”
许清听到这句话,挥手屏退了院中的小环,独留下二人在石桌上相对而坐。
焦亭长从衣襟中拿出一个泛黄色的纸袋,从中抖出了一纸公文,递给了许清。
许清将其打开,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下来。
“通商和营业的文书?”
先前听焦亭长说起搜查那日的事情时,许清曾听到过这东西的存在,并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妥。
地方上的王公贵族往往会为了多赚取一些钱财,与商家同流,用自己的名号去地方府衙上签署专用的文书。
这在整個大齐都是一件常事,说明不了太多东西。
“如果这赌坊仅是某个公侯庇护的商号倒还好说,我们素州府自然可以顺藤摸瓜,搜查出余党残孽……可许公子您细看文书上的府印公章。”
许清看到了右下角的素州府印,皱起了眉头。
“素州府签发的?总不可能是徐知府暗地里包庇的吧?”
“知府大人自然不会包庇这些人,而且先前他也对此事一无所知,前日都是迫于那些红柳堂的闲散勋贵们,才被迫停止搜查的。”
焦亭长面目焦灼的盯着许清,沉声道:“许公子,这三家赌坊虽然开业于去年,但他们手中握有的文书,全部签发于十年前,是由上任知府在任时所签的文书。”
“上任知府?”
许清面容凝固,联想到了问题所在之处。
素州近十年里,有过两任知府。
除去在四年前走马上任的徐知府,前任知府就是陆晚禾的亲生父亲。
若自己的老丈人与此事有染,那他许家也会因为结亲的原因脱不了干系,定会影响到朝堂中微妙的局势。
“这事还有谁知道?”
“与小人一同行事的兄弟虽然知道文书的存在,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府印上的细节……眼下小人已经把这些东西都带了出来,全听公子吩咐。”
许清有些惊诧的看向焦亭长,因为后者的性格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本以为焦亭长是那种嫉恶如仇,看不惯官官相护的正义之士,却没想到他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私自把证物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