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时钟里,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到了四点整。
脚步声再次响起。
小郁医生正要走向那间仍旧没有动静的卧室,例行观察一下“病人”的情况,忽然听到屋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敲门声。
他略感意外地回头望过去。
管家阿伯敲过了门,又走到窗边,朝客厅里的年轻人招手示意。
他连忙调转了方向,转身去开门。
“小郁医生”
门外的阿伯也学张云江那样称呼他,这会儿压低声音道“有人来家里找你”
郁白愣了一下,问“是天是个中年人吗”
“是啊是啊,有他”阿伯应了声,有些急切地说,“你快跟我过去吧”
郁白便立刻跟随步伐矫健的老人一道往外走去。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阿伯怎么一副不知所措的急迫模样。
专门来这里他的天哥,知道这是他朋友家,不至于闹出什么麻烦吧
郁白匆匆穿过庭院,一路上见到好几个穿着厚衣服的陌生佣人窃窃私语着,面色惊奇地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见状,他愈发觉得忐忑,心头渐渐涌上一阵熟练的不妙预感。
可千万不要是
好吧,他其实压根想象不出来孙天天会干什么。
之前天哥为什么要问他这里有几个朋友呢
而且,还说是来给他送点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片刻后,满心困惑的郁白,在一个仿佛久别重逢的超大力拥抱中,得到了答案。
神情震撼的棕发青年被陡然埋进了一片丝滑柔顺的黑色貂绒里,差点呼吸不过来。
“终于见着你啦”
模样粗犷英武的慈父激动地猛拍他肩膀“担心死我了要不是你想懒觉,我连夜都赶过来了”
直到怀里的年轻人隐约挣扎起来,孙天天才慌忙松开非常有力的臂弯“哎哟我用的力气太大了是不是”
“还好。”
总算逃离了那身过分温暖的貂毛,险些被捂得窒息的郁白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这身板真是弱了点,得
练练嘛,抽空让小严给你上上课啊”
孙天天说着,豪爽地一摆手,示意他向后方对了,你忙你的,我把东西送到就走,你们自己挑啊都是上好的新货,暖着呢”
郁白、管家阿伯,和那些陆续闻讯前来围观的佣人们,便齐刷刷地望过去。
留着利落板寸,穿着一身昂贵黑貂大衣的前黑老大身后,有两辆宽敞的皮卡停在古朴低调的宅院门口,即使在冬天也穿着加绒西装的型男小弟们,正迈着训练有素的步伐,从车里往下搬运着东西。
一片鸦雀无声的静默里,唯独回荡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卸货的动静,还有小弟们路过他身边时,一声声充满恭敬的低声问候“郁少”
郁少缓缓地捂住脸,有点消化不了眼前的现实。
像从林海雪原里冒出来的土匪头子天哥,不仅自己穿着一身貂,还给他和他的朋友们拉来了一车貂。
真是一幅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还有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叫他了